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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梦中过往（第1页）

下一刻，眼前画面陡然一变。仍是在同样的地方，却从春暖花开的时节变成盛夏。林间枝叶茂盛，将头顶洒下的阳光遮得严严实实，闻惊舞转头，不远处就是枯潭寺的匾额。枯潭寺？闻惊舞脑中闪过什么，沉着性子继续打量四周。“偷什么懒，要你来采药，怎么在这里发痴？”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闻惊舞抬头，男人坐在枝桠间，自带一股子洒脱。从春到秋，由夏至冬，循环往复。闻惊舞看着自己采药，背医书，被男人偷偷带下山，看自己和一头狼玩耍，在隆冬将手埋在它肚子上的皮毛毛。她知道这只是梦，却好像真实地将这一切经历了一遍。就好像，她是她，她也是闻惊舞。那之前的十几年记忆属于之前的闻惊舞，也属于现在的她。画面最后定格在一个深秋，她坐在院中，男人从院墙翻下来，开口先吐了满口的血。她看着梦中的自己心急如焚，只恨不能以身代之。“惊舞——”男人启唇，闻惊舞也倾身上前……双眼猛地睁开，闻惊舞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他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会受伤，现在又在什么地方？这所有的疑惑压在闻惊舞心头，她生出一个荒诞的猜想，又因此陷入更深的谜团。她到底是她，还是闻惊舞？“王妃，您怎么了？”外间守着的红枣听见动静，并没直接进来，而是现在屏风上扣了扣。“无妨，做了个梦，你继续休息。”红枣应了声，闻惊舞却没听见她的脚步声。缓过气，闻惊舞重新躺在，想试试还能不能梦到男人。一连三天，她梦里再没出现过之前的任何场景。这天，闻惊舞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站在屋檐下叫了影一出来。“有件事，我手上没有合用的人，左右我每日都在府上，也不用你跟着，不如你替我去办？”影一眸子闪了闪，面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是这样……”闻惊舞说着自己一早就编出来的借口，期间不往留意着影一点反应。影一听完沉默了片刻，就在闻惊舞要继续说什么时，他动作微小地点了点头。“属下这就去办。”闻惊舞攥着的手松开，缓缓吐出一口气。影一很快消失不见，闻惊舞心中存疑，没直接出门，而是进了屋。良久，窗子从里面打开一道缝，闻惊舞探头出来看了看，确定外面没人之后翻了出来。闻惊舞一路走得小心翼翼，循着前几日的路线绕到后门。暗处，往日盯着这道门的暗卫被影一带到一边，两人眼睁睁看着闻惊舞自以为隐蔽地离开。闻惊舞一到大街上就饭放松下来，只整理了脸上的纱巾，旋即便朝着城南去。香积寺中，云静频频看向大门。尽管只是约在三日后，并未说具体时辰，她还是天不亮就在院子里守着。即便不论闻惊舞救了她。她师傅还在地牢等着人救，无论如何，闻惊舞是她唯一能捉住的稻草了。“施主。”寺里人打了声招呼，云静下意识抬头去看，眼前瞬间一亮。“您来了！”闻惊舞“嗯”了声，示意她往里走。两人在一间厢房坐下，云静满是期待地看着闻惊舞。她来到香积寺，原以为还要费些周折才能留下来，谁知即便换过衣裳，主持还是一眼看出她的身份，没问太多就让她留了下来。“说说吧，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闻惊舞一句话就让云静脸上的笑容僵硬，甚至消失不见。“师傅那天不是都说了吗，我当时不在寺里，对这事情并不知道，都是后来听师傅说的，您若是想知道更多，我实在帮不上忙。”“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云静一说起这件事，眼中便开始落泪，闻惊舞却半点不怜香惜玉。“便是那日，您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一伙黑衣人，师傅话里，他们进门便开始杀人，还在翻找什么东西，只是也无所获，便在临走前……将庙烧了。”“那我呢，你既然从小在寺里，对我的事情知道多少？”闻惊舞没揪着一件事追问，换到自己感兴趣的另一件事。云静抿着嘴想了想，抠着手指说：“您不跟我们住一个地方，也不常露面，我只知道有这么个人，见到您的次数少之又少，加上师傅也不让问，寺里基本上没什么人会提起您。”是这样吗？梦里那些片段中，闻惊舞看到的都是自己如何如何肆意，唯一的不顺心就是会被逼着背书，却原来没几个人知道她吗？见云静也说不出什么，她放缓了语气，“罢了，我也不问什么了，你往后有什么打算？”云静指了指自己，眼中尽是茫然。早膳的时间过去不久，慕舆凛川从院中出来。“王爷。”闻惊舞从一侧的小道上过来，见他像是要出门，赶忙叫住了他。“可巧呢，我有个人想让你见见。”说着，她拽了云静一把。“今早我出去溜达，遇上个卖身葬父的丫头，看她实在可怜，又是个手脚麻利的，我就五两银子把人买回来了，留在身边做事。”慕舆凛川目光从她们两个身上掠过，停在闻惊舞脸上。闻惊舞心跳加速，手一下一下蜷起又松开。少顷，慕舆凛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过是买了个丫头，跟我说什么？”“毕竟是府上添了人么，总要先叫你知道的。”闻惊舞赔着笑，含糊两句就带着人回去。慕舆凛川站在原地没动，一晃眼，影一出现在他面前。“这人哪里来的？”“王妃一早就支开属下，随后一个人往香积寺去，跟这个叫云静的尼姑说了会儿话，云静是枯潭寺的人。”枯潭寺三个字一出来，慕舆凛川面色微动，又想到自己让人去查的事。“知道了，回去吧。”“是。”影一躬身，无声隐匿起来。闻惊舞回到院中，见到的又是一个泪眼婆娑的红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