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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江氏和杜氏大概觉得这个话题不太好，就连忙转移别的东家长西家短上头了。但作为旁听者的张小北背上却冒着一股凉意。他希望他的那些姐妹永远不要遇到这种事情。

尽管张小北一直没出声，但还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和关切。

罗氏一看到张小北，声音立即变得柔和起来：&ldo;小北，你起来了?来，到奶奶跟前来。&rdo;

张小北迟疑了一下，往罗氏身边走了过去。罗氏伸手揽过张小北把他搂到自己怀里，不停地嘘寒问暖：&ldo;宝贝孙子，你哪儿不舒服?早上的鸡蛋爱吃吗?晌午想吃点啥?&rdo;

张小北摇摇头，&ldo;我还不饿。&rdo;

罗氏有些担忧地道：&ldo;不饿可不好，是不是还没好利落。&rdo;说着，她转脸问三儿媳妇胡氏，&ldo;小北夜里睡得怎样?还发烧吗?&rdo;胡氏小心翼翼地如实回答：&ldo;已经不发热了，夜里睡得还行。&rdo;

罗氏对胡氏说道：&ldo;你以后精心些，你最当紧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小北。家里的活干不完，就等你大嫂二嫂回来再干。&rdo;

胡氏恭敬地答道：&ldo;娘说得的是。&rdo;

对于婆婆的明显偏爱，大儿媳妇江氏和二媳妇杜氏是敢怒不敢言，两人悄悄地对视一眼，微微撇了撇嘴。

罗氏一面用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张小北的头一面对几个儿媳妇说道：&ldo;这雨准时下了，小北的病也好了，我心里的这块大石头总算放下了。看样子，今年的庄稼是能收的了，咱们家以后紧紧裤腰带，多省一些，攒点钱好给小北开蒙。算命的可说了，小北的命可是大富大贵的命，以后他要是有了出息，你们这些亲人不都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吗?&rdo;

江氏和杜氏仍旧对视一眼，言不由衷地说道：&ldo;娘说的是，俺们都等着享大侄子的福呢。&rdo;

罗氏满意地点点头，正想再接着说些什么，忽然听到院外有人在喊：&ldo;罗大娘在家吗?我来借点面。&rdo;

罗氏答应了一声，起身披上蓑衣到灶房去了。

罗氏一走，江氏和杜氏顿时比刚才活泛许多，话也多起来了。

杜氏一边抚着肚子一边对胡氏说道：&ldo;小北真乖，我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他一半好，我也就知足了。&rdo;

胡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ldo;你生的还能差到哪去。&rdo;

杜氏道：&ldo;我只盼着是个带把的就好。&rdo;

江氏突然不说话了，怔怔地盯着张小北发呆。

胡氏和杜氏出声提示：&ldo;大嫂，大嫂你咋了这是?&rdo;

江氏擦擦眼眶，幽幽地叹道：&ldo;我在想，若是我的小宝还在，该比小北还高吧。我的小宝‐‐&rdo;

气氛一下子低迷下来。

张小北初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仔细听她们三人的说话才明白，原来，他并不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丁，原先大伯家是有一个男孩的，叫张小宝，只不过是在三岁那年走丢了。

第3章长大后要干什么

张小北在奶奶和大伯母她们身边呆了一会儿，又换了个地方，跑到爷爷老张头那边去了。他不但要把家里认全了，还得粗略地了解一下他们的性格。

谁知道老张头那边压根没什么人说话，老张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只喜欢闷声干活，三个儿子就算活泛些，但在父亲面前总有些拘束，不能放开了说话。因此，他们的聊天内容相当乏味，无非说庄稼什么时候该除草了，这雨能多久呀等等。

老张头看到宝贝孙子过来，严肃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笑容。张耀族看到儿子过来，便停下手中的活，逗他玩耍一会儿。旁边的张富贵张发财两人也跟着一起逗弄。

张富贵笑着逗张小北说话：&ldo;小北，你跟大伯说说，你长大了要干啥?&rdo;

张小北不知道像这么大的小孩子应该如何回答这类问题，而且他性格素来谨慎，又怕答得不妥，引起没必要的麻烦。他低头看了看爷爷正在干的活，就想道，反正大伯也就是随口一问，他干脆也就随便一答吧。他张口答道：&ldo;我长大了要像爷爷那样编好多好看的东西。&rdo;

听到张小北的回答，张耀祖不禁有些失望，而张富贵则哈哈大笑起来，张富贵指着小北对着老张头说道：&ldo;爹，你瞧这孩子真够踏实的。&rdo;

老张头轻轻叹息一声道：&ldo;好孙子，千万别像爷这样，你要有出息知道吗?&rdo;

张富贵语带遗憾地说道：&ldo;你要是能像小宝那样就好了，我们小宝才三岁就知道将来要做大官。&rdo;

张小北听到这里，忍不住细细打量这个大伯，张富贵年纪约有三十五六岁吧，长脸，浓眉，细长眼睛，长得尚算周正，但不知怎地，周身似乎萦绕着一股萎靡之气，仿佛对生活没多少指望似的，反正不像爹和二伯那样有指望和盼头。

这时，二伯张发财劝道：&ldo;大哥，人要往前看，就别老想着以前的事了。&rdo;

张耀祖也劝：&ldo;是啊大哥，你就别伤心了，咱们家现在不也挺好吗?就别提这茬让爹娘伤心了。&rdo;

这些话不知怎么触动了张富贵的哪根筋，他有些激动地嚷道：&ldo;你们是都挺好，一个有宝贝儿子，一个媳妇还能生，我呢，我呢，小宝丢了，那么聪明的孩子没了，你大嫂又好几年没开怀，我这辈子要绝后了，我好啥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