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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芸妃脸色一变，立刻站起来整理裙摆，端正仪态，恭顺地朝着端木流云行礼：

&ldo;臣妾叩见皇上，皇上圣安！&rdo;

&ldo;奴才（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rdo;花园内顷刻间跪了一地的人。

端木流云摆手，示意众人平身，随后朝着我泛起温温笑意。

芸妃苦涩笑着立在一侧，只见端木流云侧首道：&ldo;芸妃，朕方才过来的时候听闻略儿起了烧，刚唤御医去看了，你也去瞧瞧吧。&rdo;

芸妃脸色大变，满眼担忧，急忙朝着端木流云跪安，便匆匆离去。端木流云并未在意她的失礼，毕竟略儿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ldo;都退下吧。&rdo;端木流云随意道，众人便纷纷离开，只剩下几个宫娥远远地伺候着。

&ldo;沁心，方才都在与芸妃聊些什么？&rdo;端木流云俯首笑问。

&ldo;没什么，只是听芸妃娘娘随便说说小时候的事情。&rdo;我淡淡回答。

端木流云挽起我的手，被我不留痕迹地抽回，他苦笑了一下，随之扬手轻拍两下，便有三人手捧红案缓缓上来，案上放着百鸟朝凤霞衣，东海夜明珠，和碧玉夜光杯，皆是稀世罕宝。

端木流云笑道：&ldo;今日朝堂之上，周边附属邻国上缴贡品，我挑了几样，想着沁心可能会喜欢，便为你带来了。&rdo;

我的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些贡品，浅浅道了句&ldo;谢谢&rdo;便不再搭话。

失望的神色在端木流云的脸上一闪而过：&ldo;沁心是不喜欢吗？那沁心想要什么，告诉朕，朕定会为你寻来。&rdo;

如果我说我想要你的命，你会给我吗？我沉默不语。

端木流云眸心卷起波涛，径直执起我的双手，我欲抽回却被他更加用力地握住。

&ldo;沁心，你跟我来。&rdo;

端木流云拉着我走出花园，漫步在石阶之上，最后来到一方碧色池水旁，两个粉衣宫娥缓缓地敛开明黄色垂帘，帘后的景色骤然映入眼帘。

亭子傍水而依，赤柱黑瓦，亭上悬挂金色牌匾，题字为&ldo;来去亭&rdo;，亭侧挂满形形色色的花灯，花式千样，莹莹闪着柔光。

我突然想起曾经有个笑容温和的男子对着我柔柔地说：

&ldo;元宵夜，来去亭，终生成约。&rdo;

看着眼前的情景，我的神情开始变得恍惚。那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候的我，似乎是个心无忧虑的人。

曾几何时，美满幸福，竟成了一种仰望的奢侈？

&ldo;沁心，你可记得，你曾与朕相约，元宵之夜，与朕一通赏花，赏月，赏灯笼，共寄心事。&rdo;端木流云的眸子熠然生辉，掩盖不住对于往事的追逐。

是的，我记得。

而我也明白，人可在，景可造，而心已不可再。

今日的伊沁心不是当日的伊沁心，今日的端木流云，亦不再是当日的端木流云。

往事历历在目，人面早已全非。

端木流云眸心靡靡，沉浸着昔日的言笑晏晏，犹未察觉我突变的神情，径直道：&ldo;沁心，你是否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情景？&rdo;

我默然，自是难以忘记，那是两个月前的&ldo;以琴会友&rdo;大典，那时候的我还尚未出阁，尚未遭遇那场绚烂如同烟火的爱情，尚且无忧如同孩童。

两个月的时间改变了什么？为何感觉漫长得犹如百年孤寂。

&ldo;那天，朕与暮爱卿微服出游，听闻张康年之女张清云要上台比试琴技，便命暮爱卿前去。那时，朕尚不知你是伊相国的女儿，见你盈盈走上台去，幽幽唱着&lso;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rso;朕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你撼动了。朕高坐庙堂多年，看过多少的人世浮沉？其心飘渺却为你一曲而豁然开朗。朕当时在想，那是谁家女子，怎生得如此俏丽？竟能唱出如此动人之音？朕不由随你上台，欲与你琴音相弥，共寄心事。后来朕得知你是伊相国的女儿，是皇兄未过门的妻子，你可知当时朕的心里有多难受……&rdo;

端木流云缓缓而道，神情欣然，落寞，痛苦，不舍，一一纠结而过。

我沉默不语，不知如何回应。这样的话如今听在我的耳里，仿佛是在对我的一种讽刺。

端木流云引我来到亭内，指着石桌上的古琴柔声道：&ldo;沁心今日可否为我再唱一曲。&rdo;眼中布满了小心翼翼的期盼。

我的心中不由一痛，他平日高高在上，如今这般为我，叫我如何面对？

端木澈的脸快速地在我脑中浮现，恨意冲刷了脆弱浮起的彷徨，我冷着脸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