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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1页）

呼吸越来越乏力，挥剑的手臂也越来越沉重，身上的伤口逐渐地增多。

端木澈见此，嘴角扬起了深深的笑意。

此时，天地大风四起，浓雾渐渐散去，飒飒风中，万野无穷。

无霜见此，不由纵声大笑：&ldo;端木澈，连天也要助我，纵然你有千军万马，又如何挡得住我？&rdo;

闻言，端木澈大惊，风炙阳亦大惊，两人脑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变了脸色。

风炙阳大声喝道：&ldo;无霜，不要！&rdo;

无霜对风炙阳淡淡一笑，纵身飞到半空，于苍茫厉风中仰天长啸

天地之间，青影鬼魅，长啸之声，如龙虎铮鸣。

众人被那声长啸生生震住，纷纷停住了动作，驻首遥望空中之人。

一股奇异的香味从无霜身上散发出来，被肆意疾风快速扩散到周围，一层又一层。

端木澈厉声喝道：&ldo;全部低头，捂住鼻子，不准看空中之人！&rdo;

奈何为时已晚，待众人闻得香味之后，便觉得头昏脑胀，意识逐渐模糊，有一个声音在他们的耳边鬼魅般地响着：

&ldo;吾乃尔等之主，天上地下，唯吾之所命！&rdo;

数千大军纷纷朝着无霜下跪：&ldo;是，主人。&rdo;

无霜青袖一挥，众人纷纷站起身来，个个双眼猩红，面目狰狞，拎起武器便朝着身边之人砍去。

玄武关下，黑风冷月，几千玄甲大军，不分敌我，相互厮杀。

无霜俯首，嘴角微微勾起，募然吐了一口污血，眼前一黑，于半空疾速下坠。

&ldo;无霜！&rdo;风炙阳纵身一跃，将他安然接下。

无霜用力睁开疲惫的双眼，面色惨白如死。

风炙阳红着眼睛怒喝：&ldo;无霜，你好糊涂！师父早就吩咐过，这一招不能随便用，就算你天赋异禀，对这么多人摄魂，也会有性命之忧！&rdo;

无霜惨淡一笑：&ldo;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把沁心让给你……&rdo;话刚说完，无霜不由大咳，再度吐了几口污血，戚戚笑道：&ldo;等会沁心醒来，这功劳……要记在我的头上……&rdo;

风炙阳道：&ldo;好，我一定会告诉沁心，无霜为了沁心，可以不顾生死。&rdo;

闻言，无霜苍白的脸不由泛起骄傲的笑容。

视线一转，无霜见端木澈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箫，急忙道：&ldo;……端木澈要解我摄魂之术，你快……阻止他！&rdo;

&ldo;好。&rdo;风炙阳放开无霜，对着蓝汀道：&ldo;照看好无霜和沁心！&rdo;

话语刚消，风炙阳便飞速闪到端木澈身前，一记回旋，踢掉他手中的玉箫，掌风随即出手，朝端木澈袭去，端木澈急忙出掌应对。

两掌相贴半刻，便见端木澈眉头紧蹙，刀削般的脸一阵纠结。

风炙阳见势，再度暗运内力，一声怒喝，便将端木澈生生打出十丈外。

端木澈抚着城墙勉强站起身来，不住吐血。先前内伤尚未痊愈，而今再添新伤，脸上血色全无。

风炙阳冷冷道：&ldo;端木澈，你败了。&rdo;

端木澈无力靠着城墙，沉沉道：&ldo;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带走沁心。&rdo;

风炙阳道：&ldo;我不会让你死，我要你眼睁睁地看着我带走沁心却无能为力，这就是你伤害沁心所要付出的代价！&rdo;

端木澈怒视风炙阳，喝道：&ldo;你懂什么！我从来都不想伤害她！&rdo;

风炙阳摇了摇头，眼中闪过哀伤，&ldo;我懂，但是，不管你为了什么理由，伤害了她，就不配再拥有她，更不配爱她！&rdo;

端木澈红了眼睛，对着风炙阳厉声吼道：&ldo;不，你不懂！我的感受，你岂会明白？那种在寂静深夜里只身一人的无力感，你怎么会懂？那种后悔，愧疚，对着满屋子像发了疯的大喊，责备自己，怒骂自己，连哭都让人觉得可耻的感觉，你怎么会懂！！&rdo;

风炙阳神情大变，清冷的眸子骤然布上癫狂，&ldo;我不懂？不！我恰恰是这个世上最懂得这种感觉的人！&rdo;风炙阳走到端木澈的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满脸寒霜：&ldo;你是不是每次午夜惊醒之后，都会痛苦地喘息？然后不住地敲打着自己的头，一次次后悔，一次次责备自己？你是不是很用力地握紧拳头，却觉得什么都抓不住？那种感觉，很迷茫，很无力……就像抓着一把沙子，你越想牢牢抓住，越不想失去，却偏偏流失得越快！于是你开始恐惧，开始害怕，你害怕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了，连那个用生命去爱着人，也都保护不了！这种感觉每天折磨着你的身，你的心，乃至你的灵魂，是不是！？&rdo;

&ldo;你……&rdo;端木澈讶异地望着风炙阳。

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却是你的敌人！

风炙阳猝然仰天大笑，&ldo;端木澈，原来你和我一样，不过是个可怜之人！&rdo;双手一松，端木澈无力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