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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芳菲把文书送到萧卓面前。她拒绝的理由，和原本拒绝朱毓昇送的那两张屋契是一样的。她没有资格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萧卓并不接下，而是诚恳的对芳菲说：&ldo;秦姑娘，你且不忙将文书还我，听我说两句话好不好？&rdo;

芳菲还想再说，萧卓又抢着开口：&ldo;你先听听毓昇这么做的缘故好吗？&rdo;

&ldo;那……好吧。&rdo;芳菲被萧卓这么一说，也不好太坚持。这个萧卓的行事，与高傲的朱毓昇很不一样……朱毓昇只会直来直往，可萧卓明显很懂得与人谈话的技巧，处处掌握着谈话的主动权，让她没法子断然拒绝他的要求。

&ldo;其实从一开始，毓昇得知你的一些情况之后，他便和我商量着想帮帮你，&rdo;萧卓补充说：&ldo;我和毓昇从小一块长大，可以说是无话不说的。&rdo;

&ldo;毓昇对我说，他想帮你，不仅仅是因为你救助过他。如果真的只是因为这样，那他送你一批药材也就够了，大不了再送笔钱财。何必还绞尽脑汁想着送你屋契？&rdo;

&ldo;那是因为……毓昇真的把你当成了亲人知己‐‐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rdo;

亲人，知己，这两个词狠狠的撞中了芳菲心中的软肋，她眼眶微红鼻子一酸，喉头顿时有些哽咽。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她也知道朱毓昇是什么样的性子。他竟把这样的四个字用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比感动。

她来到这世上，不是没有亲属，但秦家的人哪一个把她当亲人？她也不是没有朋友，可从惠如到眼前的张端妍，顶多也只能算闺中友人，又有哪一个算得上知己！

见过她真性情的，只有朱毓昇一个；把她放在心上的，或许也只有朱毓昇！

&ldo;他没跟我说过你们相交的情形，但他隐约提起过，你是一个非常有勇气，有见识的女孩子，绝对不能因你年幼而看轻了你。&rdo;萧卓接着说。

萧卓的话，让芳菲的意识回到了那个寒冷的秋夜。也许是因为自己见过朱毓昇最脆弱的一面，他才会在潜意识里将她当成了特别的存在吧？尽管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见面却都深深刻在了彼此的记忆中。

萧卓说：&ldo;原先送你屋契，是我给毓昇出的主意。后来我们俩想了想，也明白了你确实不方便收下这些。&rdo;萧卓和朱毓昇再聪明，人情世故上还是不够通透，才会有了送屋契这桩考虑不周的事情。芳菲拒绝屋契之后，两人又商量了一阵，才想通送屋契的确不是什么好主意。

他们只想到了芳菲可以有产业傍身，却忘记了芳菲是个没有依靠的小孤女，一下子拥有两间大铺子太过惹人眼热。

所以他们再次合计，才想出了把佳味斋的红利分给芳菲一成这个法子。佳味斋名义上是张家的产业，其实根本就是朱毓昇母亲的嫁妆，早就过到朱毓昇名下了。现在的大掌柜，只是在替朱毓昇打点生意而已。

铺子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可红利却是容易瞒人耳目的事情。只要芳菲不说，佳味斋这边也不漏风，那别人可不会知道她从佳味斋拿了多少分红利。

这个法子嘛……也不是朱毓昇和萧卓的首倡，而是时下许多官员收受贿赂的不二法门，只是被朱毓昇拿来&ldo;活学活用&rdo;了而已！

&ldo;我还是不能收，&rdo;芳菲虽然被朱毓昇的心意感动得鼻酸，但还是坚持她原先的做法：&ldo;无功不受禄，既然他当我是亲人，是知己，又何必非要用这些俗物来表示？&rdo;说这话的时候，她心中一动，想的却是他送她那&ldo;不俗&rdo;的桂花，不禁脸上微微一红。

萧卓正色道：&ldo;秦姑娘，我和毓昇都知道你绝非贪财之人。可是毓昇一再坚持要帮助你，自然有他的用意，你也不必冷了他的心。何况，这也不算无功受禄！&rdo;

&ldo;此话怎讲？&rdo;芳菲疑惑的问。

一直没有开口的张端妍替萧卓解释：&ldo;秦妹妹，听毓昇说，你跟他聊天时提过你会做许多新奇点心？比如今儿我们吃的桂花糯米藕，就是从你做的点心上改良来的。我们的意思，是让你每年都替佳味斋写些点心的食谱，放在佳味斋里卖。这笔红利，就当是你教店里师傅们做点心的学费了！&rdo;

哪有这么高的学费？芳菲见朱毓昇&ldo;处心积虑&rdo;的替自己想出这个收钱的借口，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他对她的相助之意。

从送药材，到送屋契，现在还送红利……她只是适逢其会帮他包扎过伤口，给他讲了一个故事，无意间成为他倾诉心事的对象……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帮她。

&ldo;秦姑娘，你就收下毓昇的心意吧！&rdo;萧卓郑重的说。张端妍也说：&ldo;秦妹妹，毓昇表哥真的很想看到你过上舒心日子，你就别推辞了好吗？&rdo;

芳菲看着这表兄妹二人，又看看手中的文书，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半月后，安宜城，安王府。

朱毓昇听萧卓转述了他这趟去阳城办事的始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ldo;萧卓，多得你出面！要是我跟她说的话，她还不一定会收下呢。&rdo;朱毓昇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最近，他是越来越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