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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这把钥匙现在是否还在善朗手中？主任思索了一阵，觉得不能贸然询问。如果善朗在六号凌晨一点钟到两点钟之间与定子的替身千谷规子&ldo;在庭院中散步&rdo;时到支架室里杀害了定子的话，进出时应该用过&ldo;青竹三雀&rdo;的钥匙。善朗一定预料到会有人询问钥匙的下落，可能早已有所准备。

主任如果有意，完全可以下令拆除混凝土盖顶，让刑侦员从原有的铁门进去。但也可以叫善朗用钥匙打开铁门，这样，应该能够在两米宽的通道深处发现定子腐烂的尸体。这样做完全能够把握胜算。

但是，没有证据。即使具有善朗杀害定子的案情证据，但却没有最重要的物证。

听说观丽会馆庭院的上空常有大嘴乌成群聚集。去年十二月初曾有大嘴乌的庞大集群遮天蔽日，仿佛龙卷风一般在混凝土峭壁上空盘旋，惊扰了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刑侦员们回到专案组，向主任作了汇报。

大嘴乌的集群吗？主任念叨着。他的念叨变成了别人的声音――大嘴乌喜欢发光的东西。

一个月过后，山内善朗被传唤到了八王子市警署的专案组。主任单独与他见面。

&ldo;今天劳您大驾，也不是别的什么事情。我们警署的人为了调查山手区发生的一件盗贼撬锁偷古董的案子，到神田区的锁匠铺打听过门锁的情况，对方谈到了观丽会馆总经理的情况。由于千谷规子的不幸事件，报纸等媒体对观丽会馆有过大肆报道。总经理好像亲自到那家店里配过钥匙，据店老板说，配钥匙的人戴了黑墨镜，帽子压得很低。但是，身材却是无法改变的，仔细打听那个人的特征，描述得跟总经理一模一样。&rdo;

善朗一时无言以对。绝不能说&ldo;那不是我，只凭身材就断定是我，那怎么行？那要给我添多少麻烦？&rdo;不、别急。这个主任可是非同一般，刑侦员的调查也很彻底。即使狡辩抵赖，如果被揭穿了又该如何是好？一定会陷入不利的境地。如果把自己的形象搞坏了，反倒会促使调查变本加厉。

&ldo;那是我配的钥匙。&rdo;善朗怀着孤注一掷的心态说道。

&ldo;哈哈、果然如此啊！那么，钥匙是什么地方使用的呢？&rdo;

&ldo;现在已经用混凝土加固过了，原来是树脂材料模拟岩石修造的峭壁，内部有一间支架室，钥匙就是支架室铁门上的。&rdo;

&ldo;最初的钥匙就是在神田的锁匠铺配的吗？&rdo;

&ldo;不是，最初的钥匙已经损坏，前端断裂了，所以早就扔掉了。为了配新钥匙，前些天就到神田区的那家锁匠铺去了。&rdo;

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就任总经理时得到的&ldo;青竹三雀&rdo;钥匙已经丢失，无奈之中那天晚上使用了定子挎包中的备用钥匙。这把钥匙柄上刻着sy的字母，而一直保存着刻有定子名字缩写的钥匙太危险了，所以善朗将钥匙轮廓精确地画在纸上，再拿到神田区的专业锁匠铺去。当然，纸上既没有画sy，也没有画三环柄。

&ldo;现在钥匙还在吗？&rdo;

&ldo;还在。不过，模拟岩石已经用混凝土喷涂加固了，铁门也用混凝土封死了，所以，现在钥匙用不着了。已经是废物了，所以这把钥匙也处理掉了。&rdo;

&ldo;总经理，我再确认一下，支架室铁门最初那把已经损坏、前端断裂的钥匙是你扔掉的、对吗？那把钥匙和在神田区的专业锁匠铺新配的钥匙，就只有这两把吗？&rdo;

&ldo;是的。&rdo;

&ldo;两把钥匙柄都是&lso;青竹三雀&rso;吗？&rdo;

&ldo;不，在神田区配的钥匙没有&lso;青竹三雀&rso;图样，是普通的形状。&rdo;

主任听到这里，心神不宁地从衣袋中掏出一个手帕小包。放在桌上解开手帕，出现了一把柄上刻有&ldo;青竹三雀&rdo;的钥匙。&ldo;三雀&rdo;的翅膀上还镶嵌着黄金，虽然已经老旧，却是非常精美的物件。

善朗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脸色苍白如纸。

&ldo;这应该是你原先的那把钥匙吧！以前，因为钥匙前端扭曲了，所以你叫厨房的厨师修理过。现在又出现了这把钥匙，所以我们去找厨师确认，他回答说没错儿。这么奢华的钥匙，恐怕是你当上观丽会馆的总经理时，定子转交给你的。&rdo;

善朗垂下了脑袋。

&ldo;山内先生，你知道这把&lso;青竹三雀&rso;钥匙是从哪里找到的吗？&rdo;

&ldo;……&rdo;

&ldo;是在乌鸦窝里，大嘴乌的窝里。&rdo;

善朗惊呼一声。当初勒死定子并把她放进通道地板的洞穴中后，跟规子走出支架室铁门，锁住门后把钥匙装进了衣袋……本来以为装进了衣袋，但实际上并没有装好。第二天到那一带的糙丛中寻找，却没有找到。那天下午和傍晚也悄悄去找过，但还是没能找到。

规子也去找过。规子说庭院里散步的宾客们带着小孩，可能是小孩捡走了。真没想到居然会是大嘴乌。

茫然自失的善朗脑海里，响起了专案组主任的话音。&ldo;我想到一个线索，千谷规子的一只耳坠被大嘴乌从地面叼走，装饰在难波为利御室雄野神社高架地板下的巢穴里。&lso;青竹三雀&rso;钥匙柄上镶嵌了黄金，所以在晨光中会闪闪发亮，即使在糙丛中也是这样。我本来想，可能是早晨天空中聚集的大嘴乌中的一只叼走了钥匙，就打算下令在辖区内实施&lso;捅乌鸦窝&rso;行动。但是，辖区范围太大，没有那么多的人手。

刚好，从冬天到初春正是&lso;捅乌鸦窝&rso;的季节。于是派人到处去打听，近来小孩们上树用长杆捅乌鸦窝时有没有发现一把&lso;青竹三雀&rso;的钥匙。真是&lso;功夫不负有心人&rso;，我们在立川市内的西村古董店找到了这把钥匙。卖钥匙的是拜岛农家的一位中年男人，他家上初二的儿子捅乌鸦窝时捡到了这把钥匙。大嘴乌有几个群落，各自以高尾、拜岛、昭岛、秋川为势力范围。&rdo;

&ldo;……&rdo;

&ldo;本来已经有了刻着家徽的漂亮钥匙，但你为什么还要到神田区的专业锁匠铺配钥匙？而且是你亲自出马？&rdo;

&ldo;……&rdo;

&ldo;青竹三雀的翅膀上镶嵌着黄金，在朝阳照she下闪光。对闪亮物件怀有强烈好奇的乌鸦把它叼走，带到了拜岛林中高高的光叶榉树梢头，装饰在自己的窝里。你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吧？&rdo;

&ldo;……&rdo;

&ldo;那么，这把刻有徽纹的钥匙丢在了哪里？什么时候、怎么丢掉的？你说说当时的情况吧！&rdo;

&ldo;……&rdo;

&ldo;你提交的搜寻失踪的山内定子的请求书，昨天已经转为山内定子谋杀案了，这里就是专案组，你是这个事件的重要知情人。从现在开始，你回答提问时要注意这一点……同时，我们要拆毁人工峭壁的一部分，搜查支架室，私宅搜查证在这里……&rdo;

在善朗的眼里，主任出示的搜查证仿佛只是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