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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卦师脸上毫无惧色：&ldo;知无不言。临安有难，愿为王爷分忧。&rdo;

&ldo;分忧。&rdo;段允将这两字重复回味了一遍，指尖点点桌面，&ldo;近忧远虑，急者为先，本王倒是有件更要紧的事。&rdo;

&ldo;王爷请讲。&rdo;

&ldo;如何医治失眠？&rdo;

&ldo;什……什么？&rdo;卦师膝盖一软，险些五体投地。

&ldo;听不明白？&rdo;段允又恢复了不耐烦的神色，&ldo;本王和爱子几日来常为失眠所困，府中太医实在无用，药吃下去了几副，效果倒是一点没见着。你不是要为本王分忧么？先把这个分了。&rdo;

卦师目光闪了闪，反应过来了什么，却是面露难色：&ldo;这……老夫从未习过医书，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rdo;

&ldo;你不是会观天象吗，&rdo;段允说，&ldo;今晚就为本王观一观，这是命犯了什么星，找找破解的法子。&rdo;

&ldo;是。&rdo;卦师心下暗喜，本来还要起个话头引到上面，这下倒省了事。

段允又以手抵额，似是疲乏不已：&ldo;行了，本王要小憩一会儿，你明早再来罢。&rdo;

借着手掌遮挡，段允向苏越飞快地使了眼色，接着便合上了双眼。

苏越唤了侍卫送客，卦师前脚刚走，他便闪身出去叫来了思墨，简单嘱咐了几句，又回到书房。

段允身上的懒散与疲乏已一扫而空，凌厉的目光落在八字字条上，食指间或轻点桌案。

&ldo;劝我们先下手，&rdo;他微不可闻地说，&ldo;急不可耐吗？&rdo;

苏越：&ldo;这倒是不太像那位的风格。&rdo;

段允心说：难不成又是西厂的孙子？来了招里应外合？

&ldo;王爷，现在看来，&rso;荧惑守心&rso;的天象多半是假。&rdo;苏越说，&ldo;否则催我们做什么，&rso;移祸&rso;还要先打声招呼？&rdo;

段允摇头苦笑：&ldo;我这皇兄的性子有些古怪，几句话说不清楚。霸道专横还好面子，&rso;移祸&rso;这种有损名誉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肯干的。有个正经理由总好办事，来人若是西厂，不是说不过去。我们不得不做两手准备。&rdo;

思墨奉命盯着那老卦师，找寻他的落脚处。大半日过去了，老头一直尽忠职守地坐在街口给人算卦，看起来不大有收摊回家的意思。

思墨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眯起眼睛。朦胧的缝隙中，隐隐窥见老卦师站了起来，思墨登时一抖擞，剩下的半个哈欠也憋了回去，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结果老头只是拍拍屁股，转眼又坐了回去。

天彻底黑下来，思墨才摸回府里。

&ldo;王爷，那地方也太偏了。&rdo;小孩苦着脸，&ldo;要不是跟着他，我都不知道东平还有那条巷子，差点摸不回来。&rdo;

段允揉揉他的脑袋：&ldo;地方记下来了？&rdo;

思墨道：&ldo;他很警惕，在巷子里回了几次头，多亏了两边堆的杂物，我才没被发现。具体是哪一户没来得及看清，不过大致方位我都记下来了。&rdo;

小巷子里总共没几户人家，思墨提供的&ldo;大致方位&rdo;涵盖了四户。

老卦师早早前往王府，老巢被江凝带人抄了个底朝天。这四户里，有两户是空宅，一户住着个养鸽子的，剩下一户就是卦师的落脚点。

卦师的住处乏善可陈，除了生活必需品，基本就是些卜卦所需的典籍器具，暗格机关之类一个也没搜到，实在令人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