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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生平第一次听到苏冷清坦诉心中恨意，风筵稍稍有些诧异之外，更多的是一种宽慰。苏冷清把仇恨诉说出来，总比他一直憋闷在心里强。

再说风万侯确实罪孽满身，就算砍他一回脑袋，也不足矣抵消他往日罪愆。父债子偿的说法自古就有，当初风万侯便是用这句话，强迫苏冷清在卖身契上按了手印，如今苏冷清用这句话要他偿罪也不为过，只能说是当初风万侯作孽，轮到他这个当儿子的承受！

&ldo;我替你牵马便是，从城门口走进去，到你苏家门口，你看如何？！&rdo;见苏冷清又想往嘴里灌酒，风筵伸手挡住他的酒杯，温和道：&ldo;你酒量小，身子又弱，比不得我跟阿辰，不该这样猛喝一气！&rdo;

&ldo;放手，我想饮就饮，还当你是大少爷呢？&rdo;苏冷清酒劲上来，愤怒甩掉他的手，发作道：&ldo;我不仅要你替我赤足牵马，还要你跪在我苏家门口，当众受我三记马鞭……&rdo;

将醉了的苏冷清安置上床，风筵提着一坛酒去马厩，果然看到阿辰躺草垛上，身旁那坛酒已经见底了。

风筵把那坛酒扔过去，阿辰手一扬接到嘴边，咬掉封纸豪饮一气，笑道：&ldo;痛快！&rdo;

风筵听他这般说，心中越发歉疚，感慨道：&ldo;当初你陪我们回去，在风家丝毫不敢大意，饮酒都是三杯为限，这几年实在委屈你了！&rdo;

阿辰道：&ldo;既是兄弟，何必多言？！&rdo;

&ldo;这倒也是！&rdo;风筵闻言一笑，与他并肩躺着，看着天上星子，释怀道：&ldo;日子就该这么过，风吹在身上都舒服！&rdo;

阿辰道：&ldo;吹风有啥好的？吃肉喝酒赛马打猎，那才叫痛快！&rdo;

风筵笑道：&ldo;你这样的性情，倒也适合待在塞外，跟那些部落整天吃肉饮酒……&rdo;

阿辰嗤笑道：&ldo;怎么，看不起我们外族部落？！&rdo;

风筵笑骂道：&ldo;还真拿自己当外族人了？舅舅只说你是关外捡来，可没说你是外族部落！&rdo;

&ldo;我是跟说着玩呢，当真我去投靠呀？&rdo;阿辰翻来一个白眼，便又自顾自地饮酒，眼中却有一丝沉郁。

风筵拍他一下，笑嘻嘻道：&ldo;有话就说，我听着呢！&rdo;

阿辰沉声道：&ldo;我要去关外！&rdo;

风筵笑道：&ldo;你不早就说过了，冯伯要回沂家庄，寒叔想去九边寨，金心要去京城，五桂想回舟山，你是要去大草原，住帐篷喝羊奶，再娶一个能捣酥油茶、能生一窝娃的女人！&rdo;

阿辰盯着他道：&ldo;我们都有去处，你呢？&rdo;

风筵避开他的目光，含糊其辞道：&ldo;往后的事还没想，我兴许会回白桦林，毕竟舅舅葬在那里，我去给他守一辈子坟……&rdo;

阿辰兀自饮酒，虽然没多说啥，眉头仍然皱起，似是担心风筵。风筵也不是笨蛋，但碰上苏冷清后，整个人就变蠢了。

风筵赶紧赔笑道：&ldo;你不用担心我，冷清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这么多年他就是憋不过这口气，等他闹腾完了也就好了！&rdo;

阿辰道：&ldo;等他闹完了，你还有气吗？&rdo;

风筵道：&ldo;当真他能拿我怎样？咱们叁一起长大，哪里还分过彼此？！&rdo;

阿辰抬起眼皮盯着他，心想你是不想分彼此，但人家苏冷清不乐意，一分一厘都计较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