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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言辞中却是比从前更深的倚赖。我知道，如今我才是他靠近王爷的最后一根浮木了。就算他就在王爷身边，他也要紧紧抓着我，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风浪带离王爷身畔。

&ldo;就算和你做了姐弟，我也不敢背着王爷太多钻营。讨王爷欢心，只是小事，我帮得了你，自然要帮。大事仍要看你自己，说到底我也只是个侍女，正经事，我插不上嘴。&rdo;

手中的白玉梳轻轻梳理着柳泫的长发，轻轻道，&ldo;没记错的话，王爷最喜欢的就是乌黑柔亮的长发了。论姿色，四位将军中当数颜知将军为最，但头发长得最好的却是瞳将军。王爷从前便最喜欢枕着他长发睡觉，也不只一次称赞他的头发长得好看。&rdo;

&ldo;我头发……&rdo;

&ldo;你头发也长得很好。可惜不够柔亮。你头发很细呢，王爷喜欢细头发的。&rdo;微微一笑，放下白玉梳，将他长发扣在掌心，又忽地打散，瀑布似地长发丝丝袅袅披散下来，凝起一层薄且柔的光晕，很是漂亮，&ldo;我有滋养头发的方子，回去就配药水给你用，每天用一次，不用三天，头发一定漂亮起来‐‐不过，瞳将军头发比你长些，你可以稍微蓄发。&rdo;

柳泫一面认真听着，一面揪着自己头发看。看他一脸正经的样子，我忍不住有些心疼。这一疼才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居然教柳泫荣养身子讨好王爷？！堂堂王朝四大名将之一的柳泫，居然沦落到如此田地？！……

&ldo;茗姐姐？……&rdo;柳泫有些诧异的回头，&ldo;怎么了？&rdo;

这才稍稍回过神来，想起适才真正想说的话。斟酌词句，小心问道：&ldo;……泫儿准备怎么安置莫飞歧？&rdo;

&ldo;……飞歧？&rdo;

&ldo;王爷有命，午时便要离京。莫飞歧如今的伤势，恐怕不能跟我们一起走吧？……&rdo;最重要的是，莫飞歧那小子摆明了就是觊觎着柳泫，把他带着跟前跟后地碍眼，王爷不剥了我的皮才叫奇怪了。

柳泫神色微微一凝，根本不用多想已断然道：&ldo;他不能跟在王爷身边。&rdo;

&ldo;那……他还有别的去处么？&rdo;莫飞歧是兵部逃犯，与柳泫一样不能再见天日，除非王爷明发恩谕，否则他这辈子都只有隐姓埋名过日子，&ldo;你也该知道，王爷到如今也没有册立正妃，王府里上上下下恁多的主子，各种势力都在明争暗斗……莫飞歧留在府中，再聪明也未必逃得过算计……&rdo;

话说到此处，蓦地想起颜知将军那嗜血绝美的笑靥，他说过要杀柳泫的，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时至今日，柳泫无所恃，更无所失，惟一的破绽便是莫飞歧，将莫飞歧留在台面上，无疑是把短匕露刃递向柳泫。

&ldo;他当然更不能留在王府。&rdo;柳泫果断地说道，忽然认真盯着镜中的我，道：&ldo;待他伤好之后，自有去处。不过，飞歧在王府养伤时候，请姐姐护他周全。&rdo;

禁不住暗暗叹息，这府中除非王爷点头，否则谁护得住谁的周全？见汤池的水已放得差不多了，便唤来侍女伺候柳泫沐浴。点上一截凝神香，隔着屏风对柳泫说道：&ldo;他若不嫌生活清苦，我倒可以送他去个地方好好修养‐‐泫儿可知道无名斋？&rdo;

&ldo;……茗姐姐说的，可是雾山无名斋？！&rdo;柳泫颇有些吃惊的声音传来。

&ldo;是在雾山。那地方清静，读书习剑参天悟道，都是好的。只是离尘俗远了些，不知道莫飞歧能不能习惯？&rdo;无名斋素来许入不许出，山门五年方才开启一次，真把莫飞歧丢去雾山，那可省了不少麻烦。

只怕莫飞歧自己不愿意。我还在想着怎么说服柳泫和莫飞歧，柳泫已笑道：&ldo;习惯习惯，怎么不习惯？……他长这么大，一直念叨的只有两件事，一是要见王爷，二便是要入雾山。人在军中，不慕战神圣颜实在可惜，既是武者，不入武学圣地更是人生憾事‐‐茗姐姐竟然有法子送人去无名斋？！&rdo;

&ldo;听你这口气，活似也想挤破脑袋去瞧瞧？&rdo;我禁不住好笑。

柳泫嘻嘻笑道：&ldo;若有机会，世间武者哪个不想去看看传说中的无名斋？……我师父想了一辈子，也始终不得其门而入，临死也大叹遗憾。&rdo;

柳泫的师父是谁，我不知道，但柳泫武功不弱，这倒是不能不承认的。由此看来，他师父也必然不是无名之辈。自幼跟着王爷大江南北地跑，却甚少接触武林中人，知道无名斋是个极有名气的地方，却不想竟然被武者推崇到如此高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