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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ldo;起来，你太矫饰了。&rdo;

杨丽华害羞地背对着他，抬头看着满眼黄澄柔软的槐花，一个个花骨朵似乎都很幸福快乐着。

巨槐还在萎缩，从原本约莫十丈已经减到一半的样子。主干渐渐向下倾斜，部分根须露出了地面，翻起不少浮土。枝桠开始向下耷拉，少了很多生气。槐花也颓败起来。

&ldo;赟哥，快过来看，蝴蝶。&rdo;

杨丽华惊喜道。

宇文赟转过头。

一只蓝身红边黄须的彩蝶，张着数寸的翅膀，一动不动地栖息在一朵槐花上。花瓣边缘已发黄干枯，残破得带着毛边，衬叶也揪成一团，死气沉沉地垂落在枝头。

&ldo;这朵花要死了，&rdo;宇文赟说着，又抬眼看了看整株槐树憔悴的样子，&ldo;不，是所有的花都要死了。&rdo;

&ldo;是呀，春天就要过去了，再美的花也抵不过时光的摧残。&rdo;

杨丽华不无伤感地盯着干瘪松散的花瓣。

宇文赟捕捉着她的眼神，嘴角上扬：&ldo;不过，你是我心中永远不凋谢的花。&rdo;

&ldo;……哪种花?&rdo;

&ldo;丽花。&rdo;

&ldo;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rdo;

&ldo;那是一种呀，只会种在我心里的花咯。&rdo;

杨丽华躲闪着他的眼芒，脸上的红还没有褪去，此时又泛上一层。

她没有说话。

风渐渐大了，吹起她的秀发，打在脸庞有些凉意。

一股风浪掠过，&ldo;吱&rdo;的一声，斑斓的蝴蝶连缀着干枯的残蕊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线，&ldo;噗&rdo;地投进了溪水里，随着波流浮动着向下游飘去。

抓在花上的蝴蝶竟没有振翅逃离，一动不动地匍匐着，任凭水流打湿自己的绚烂外衣，没有一丝挣扎地随着散开的片片花瓣慢慢下沉，沉入溪底最宁静的地方……

&ldo;这蝴蝶是怎么了，为什么到死还不离开?&rdo;

宇文赟难以想象得惊愕。

杨丽华变得平静得有些不符合她十三岁的年纪，悠悠地说着：&ldo;我现在才想起来。《天竺图志》中曾有这样的记载：相传在天竺寺庙的花树旁有时会出现一种蓝翅黄须的蝴蝶，专以花粉花蜜为食，但一生只吸食一株鲜花。每当花亡之日，便是彩蝶殉情之时……没想到居然是真的。&rdo;

&ldo;你是说这蝴蝶和花朵相爱了?它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这样的禁断之恋怎么会……&rdo;

宇文赟感慨着。

&ldo;好一对亡命鸳鸯。&rdo;

她只是轻叹。

朵朵槐花被风卷起，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落在地上，铺成慢慢花毯，不久便慢慢化成尘土消散在空气里……

落进溪水里，发出&ldo;噗噗噗&rdo;的清脆声，在水中泛起波纹，归了沉寂……

落在她的手上，捧在心上，望着远方的白茫茫：&ldo;蝶恋花落归何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