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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当他们将飞船再驶近些，就发现这些飞船全都对称排列在行星周围，好像包围原子核的电子。

&ldo;肯定有成百上千只飞船。&rdo;杰西说道，她站在阿德里安的身后，背着一个二个月大的还裹着尿布的婴儿。

&ldo;他们都不属于人类。&rdo;弗朗西斯嘲龇地说道。她站在杰西身边，好像随时准备接住会从她背上掉下来的孩子，不过即使真掉下来，在这样一个失重的环境中，孩子只会轻飘飘地落下来。

&ldo;别有偏见，&rdo;阿德里安说道，&ldo;在外星人眼里，我们也是外星人，而且我们受到的歧视不会比他们少。&rdo;

他们驾驶世纪星船绕小行星飞行，研究着其他的飞船，同时也观察着这颗让他们或是关切或是沮丧的行星。

行星不比火星大多少，地表大部分覆盖着岩石，有些地方看起来很柔软，估计是沙地。没有水的迹象，也感觉不到大气的存在。看来它原本是一个由岩石形成的小游星，爆炸之后才膨胀到行星的大小。

千奇百怪的宇宙飞船围绕着它，没有生命，没有亮光，没有火箭喷射的蒸汽，没有排除的废气。所有的飞船都安静地沿着自己的轨道飞行。世纪星船在为数不多的空隙中找了个空位，缓慢地停了下来。接着便是等待，等待。

&ldo;看来没有人急着欢迎我们。&rdo;杰西说道。她是个身材苗条、运动员型的姑娘，在失重状态下与在减速度环境中一样怡然自得，不过这一切对于弗朗西斯无疑是活受罪，而那个孩子看起来也很高兴，也许他以为自己还在娘肚子里呢。

&ldo;这么多的来访者，多一个又怎样呢?&rdo;阿德里安回答道。

&ldo;你认为他们和我们的处境一样吗?&rdo;弗朗西斯问。她伸手去接孩子，杰西立刻将他交给了她。

&ldo;我认为他们都收到了同样的信息，或者说相似的信息，&rdo;阿德里安说道，&ldo;有的人动作比我们快了许多也许他们早就做好了接收信息的准备，或者他们破译的速度比我们快。&rdo;

有些飞船看上去的确比世纪星船破旧得多，好像它们经受过宇宙尘埃的洗礼，并已在太空中待了几个世纪，甚至上千年。

&ldo;如果他们收到的是同样的草图，那么为什么造出来的飞船形状各异?&rdo;杰西问道。

&ldo;也许他们收到的是适合各自不同文化和科技水平的草图。&rdo;阿德里安解释道。

&ldo;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收到的草图其实都是一样的，&rdo;弗朗西斯边说边向孩子做鬼脸，暂时忘却了失重带来的不适，&ldo;不过各自给出了不同的解读，就像人们读同一本小说或看同一部电影，会有不同的理解一样。&rdo;

&ldo;如果真是这样，&rdo;杰西说，&ldo;我们可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等来欢迎的仪仗队。不管其他人是谁，不管是谁带我们到这里，他们对于好客或礼节的概念，也许和我们并不一样。&rdo;她从弗朗西斯手中抱回孩子，&ldo;鲍比该睡午觉了。&rdo;

孩子没有不乐意，好像他已经习惯了有许多不同的大人来照看他。

&ldo;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叫他&lso;鲍比&rso;?&rdo;弗朗西斯说道。

&ldo;我们已经有太多的阿德里安了。&rdo;杰西回答道。

&ldo;不过才四个。&rdo;弗朗西斯说道。

&ldo;还有一个马上要出生了。&rdo;杰西说道。她走出主控室，向飞船的生活区走去。

&rdo;他们会比我们更长寿，&rdo;阿德里安若有所思地说道，&ldo;时间对于他们不再是&lso;一寸光阴一寸金&rso;，如果他们真的要为这件事业花上几千年，那就更是如此了。&rdo;

&ldo;什么事业?&rdo;弗朗西斯问道。

阿德里安指了指显示屏上的各色飞船，说：&ldo;联络和召集的这些事儿呀，把有智慧的生物带到这里来。本以为只有我们，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看起来信息发到了所有拥有一定科学技术力量的生物手中。可是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还在这里呢，&rdo;

弗朗西斯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说：&ldo;有些话我不敢当着杰西的面说，我觉得那玩意儿好像太空里的一株马尾藻，飞船被它缠住，动弹不了，也无法离开。&rdo;

&ldo;又来了，你浪漫小说读得太多了。&rdo;阿德里安说道。

&ldo;也许这一切正应验了可怜的卡文迪最担心的事：外星人送来草图的目的不是为了收集实验样本，就是为了填满他们的食品储藏室。&rdo;

&ldo;乱弹琴，&rdo;阿德里安不满地说道，&ldo;有更方便更廉价的方法获得食物。&rdo;

&ldo;可不是实验用的样本，&rdo;弗朗西斯反驳道，&ldo;动物园管理员甚至不用派遣探险队外出寻找，就有样本自己送上门。&rdo;

&ldo;你又开始编恐怖小说了。&rdo;

&ldo;或者是黑色喜剧。&rdo;

&ldo;那你想怎么样呢?&rdo;阿德里安问道，&ldo;掉头回去吗?补充我们的反物质储备，特别是从这颗衰老的恒星上，可要花上一段时间呢。可是即使有了燃料，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回去，怎么对得起我们一路的艰辛呢?&rdo;

&ldo;也许我们该拜访几艘飞船?&rdo;弗朗西斯提议道。

&ldo;这样的话显得我们太没耐心了，&rdo;阿德里安否决道，&ldo;就像杰西说的，我们也不能肯定外星人会用何种方式来欢迎陌生人，如果有这种可能的话。也许我们需要通过等待来证明我们的良好意图;也许恰到好处的保持距离也是维持文明关系的一种必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