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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他给了你。&rdo;他重复她的话。

&ldo;当时我只给过他一点点钱，他却说算作我的股份。他说，我的股份，就是你的股份。我的钱，就是你的钱。&rdo;她温柔地回答他。她知道他很生气，她想平复他的情绪，而且，她确信自己愿意给他一些钱，作为零花，或者补贴，只要数目不是很大，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她愿意给。

他看着她。他当时的目光令她终生难忘。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ldo;好吧。&rdo;他道。

然后他推开她，出了门。第二天早上才回来。事后她知道，他在公司的办公室待了一个晚上。消息来源很可靠，是公司的门卫。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他没再要求什么，这对她来说，真是松了一大口气。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不过仔细回想，他们的关系就是从那时开始慢慢转淡的。所以有时候，她又不免有点恨哥哥。这个宣称最关心他的人，也可能就是毁了她生活的人。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也仍然不会傻到把股份让给章云海，尤其是现在。她已经不爱他了。

1偶遇（3）

&ldo;妈！&rdo;女儿在叫她。

她从回忆中惊醒。

&ldo;我知道，我知道，好吧，我会到你舅舅那儿去说几句，不过，你舅舅未必会听我的。再说，你爸都五十五了，他已经干了二十年了，他也该退休了。&rdo;这是她替他想到的理由，她觉得很充分。他是该休息了。

女儿却讪笑起来。

&ldo;我爸可不这么想。他一定恨死你了。因为你见死不救。&rdo;女儿的口吻带着嘲讽和幸灾乐祸。她觉得脸上一阵臊红，不安和恐惧再次爬上她的心头。相比他不爱自己，她可能更怕他提出离婚。如果他死了，她只是个令人同情的寡妇。可假如离婚的话，她就成了弃妇，她会丢尽脸面，她可不想这样。

&ldo;别胡说八道！&rdo;她低声喝道，&ldo;你爸的血压、血糖、血脂都不正常。他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你舅舅全是为他着想！‐‐倒是你，有空也该好好打扮一下，交个男朋友了！&rdo;

女儿听到最后一句，撇了撇嘴。

&ldo;有几个男人对我有意思，不过，我哪个都没看上。&rdo;

呵呵，真的有这种男人存在吗？她的目光快速打量了女儿一番。素面朝天的大饼脸，染得焦黄的乱蓬蓬的头发，花格子外套，褐色短裙，黑色丝袜，毛茸茸的半统靴。她觉得女儿的打扮就是一个三十岁女人和一个十八岁少女之间的拉锯战，她心里恶毒地想，如果我是男人，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不过，她当然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她温柔地朝女儿微微一笑。

&ldo;也别太挑剔了，有了合适的就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瞧瞧。&rdo;

&ldo;其实我也不是很挑剔，只不过，我喜欢的人，好像还没生出来……&rdo;女儿摊摊双手，像化妆品电视广告里女人那样，故作优雅地叹息道。

&ldo;吱呀&rdo;一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开了，两位女郎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李丝雨认出其中一位是章云海的女秘书张芩，另一位她却从来没见过。

&ldo;嘿，卓小南！&rdo;女儿肆无忌惮地叫了一声。

那个她不认识的女孩朝她们看来，目光很冷淡。

&ldo;你不是辞职了吗？怎么又回来了？&rdo;女儿的口气不太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