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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他说着捂住腹部咳嗽了两声。

云吞，&ldo;还疼吗？&rdo;

潘高才受宠若惊，连忙摇头，&ldo;不疼了，多谢云公子和花公子相救。&rdo;他有些疑惑的摸着被绳索勒的红肿的腰部，干笑说，&ldo;这石块颇有些重。&rdo;

云吞抿了抿唇，心想如果不是那人将你像鱼饵坠着，兴许也不会这么严重的。

&ldo;为何要这般做？你说的他是谁？&rdo;云吞问。

提及自己投海的原因，潘高才目光黯淡了下来，&ldo;你们是冬雪堂的，可能有所不知，这次月试，我考了最末，没脸再活着了。&rdo;

他笑下，&ldo;两位天资非凡，四处学堂皆有耳闻，怕是无法懂我们这些人。&rdo;他抬头望向天空，鸟雀飞过，眼底浮现出向往之意。

花灏羽说，&ldo;你刚刚没有回答他的第二问题。&rdo;

云吞捧着杯子慢悠悠喝药，很是满意能有花灏羽这么个知他懂他的人。

花灏羽嫌恶的别过头，摸摸怀里藏着的灰白狐狸毛，以当安慰。

潘高才对这个问题似乎难以开口，原本好容易有了些气色的脸上更是惨白。

看他不愿多说，云吞一仰头喝完杯中的药，起身道，&ldo;你走吧，我们不会泄露关于你的事，只要你别再另寻短见&rdo;

说罢捏着杯子打算再去盛一杯来喝，他还没吃饭呢。

潘高才垂眼望着桌面，肩膀紧绷，搁在膝上的手腕忍不住发颤，他低声苦笑，&ldo;我怕是非死不可。&rdo;

云吞脚步一顿，拧眉转过身来。

潘高才抬头看了看云吞，脸上浮出颓废之色，心如死灰道，&ldo;我是个断袖。&rdo;

院子里突然安静了。

海风越过青红琉璃瓦落进院子里，抚动树影婆娑。

云吞走过来坐下，指着花灏羽说，&ldo;巧了，他也是&rdo;

花灏羽脸色发黑，乌漆墨黑，很想掀桌子砸死那只蜗。

云吞笑眯眯的把手指勾回来对着自己，说，&ldo;我爹娘都是男子&rdo;

断袖怎么了，很稀奇吗。

花灏羽很想捏死他，那也没什么好骄傲啊！

潘高才惊讶，摇头苦笑道，&ldo;二位不必安慰我了。&rdo;

云吞含着笑容静静捧着杯子，慵懒之姿尽显，花灏羽冷着脸，更是不愿多说，两人看起来都非常不像正在安慰他。

潘高才这才相信二人所说，一时之下心中生出些悲慨和无尽欲说不能说的话，他抚摸着腰间的伤口，道来了一翻比死更痛苦的过往来。

他爱慕过徐尧。

云吞和花灏羽对视一眼。

潘高才陷在自己的神思之中，未发现二人的惊讶，兀自回忆着。

徐尧与他是同乡，二人家中一条大街开了两间医堂，徐尧是三代相传的医术，坐堂医名望高重，常有达官贵子来就诊。

而自己的家里却只有父亲与娘亲撑着医堂，父亲自幼学医，不为飞黄腾达，只愿救人于安乐，母亲心地善良，就是路旁的乞丐病了，也会亲自熬夜端到跟前。

他与徐尧年少相识，约定将来学成医术同开医馆，救治天下苍生，可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学医的料，他只是喜欢和徐尧待在一起，能看着他就好。

可这一点希望很快就破灭了，笕忧仙岛上精怪仙凡人才辈出，潘高才本就不善医术，自是感觉不到，而徐尧与他不同，肩上承着的是祖传三代的巨大牌匾，来这里前父亲曾嘱托于他，不优则不出，决不能辱没家中的名声。

徐尧被压力所逼，日益消沉，潘高才看在眼里心急如焚，在徐尧邀他借酒消愁时，三杯烈酒下肚，一时不着，吐露了心声。

想起当日，潘高才的脸上浮出一丝红晕，眼底含着怅然的笑，&ldo;我没料到他会答应，高兴的不知所措，恍如做梦。&rdo;

云吞打个喷嚏，揉揉发红的鼻尖，将药盏推给花灏羽，拜托他帮自己再盛一碗来。

花灏羽冷冰冰盯着他，像一把冰霜的剑，随时随地想将云吞劈开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