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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ldo;那是自然。&rdo;

&ldo;咱们已经把人类文明往前提了100万年，对不?假如咱们还能生活在原来的时刻，那时的社会应该比未做乾坤大挪移前额外进步了100万年，对不对?&rdo;

&ldo;对。&rdo;

&ldo;那我就是这个希望‐‐到那个&lso;原来的时刻&rso;，也就是现在的100万年后去看看，看看社会能进步到什么程度，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rdo;他有点犹豫，我忙保证，&ldo;我只是看看，绝不做任何影响历史进程的事，连机舱门都不踏出去一步，只呆在机舱里朝外看。等于是我掏了三个亿看了场无声电影，华华你就答应吧。&rdo;

叶禾华考虑一会儿，答应了，说：&ldo;可以。不过我和易慈先去一趟吧，100万年后谁知道是什么情况，也许地球人已经全都移民外星了呢。等我们看完，再让你这个外行去，这样比较保险。&rdo;

他说我外行，其实我已经很内行了，我知道让他们先去一趟耽误不了我的一秒钟‐‐时间机器都是原时返回嘛，便大度地说：

&ldo;行，你俩先去。&rdo;

叶禾华想给易慈打电话，临时又变了，说：&ldo;她正忙着筹办结婚，我一个人去就行。&rdo;

我们来到停放机器的地方，他预热了机器，坐进去，同我说了再见。舱盖合上旋即缓缓打开‐‐我知道，他已经经历了一次到未来的旅行，看到了灿烂的未来，可能也有惊心动魄的经历，然后在原时返回了。我问：

&ldo;已经去过了?是什么样子?有危险吗?&rdo;

他的表情非常奇怪，与往日返回时大不相同。他坐在舱位上，很久一动不动，眼睛中是冰封湖面般的平静。虽然我总的说是个粗人，也能看出他一定经历了极为剧烈的感情激荡。现在大火烧过去了，只留下满地灰烬。我担心地问：

&ldo;华华，你这趟旅行‐‐发生什么意外了吗?&rdo;

他从忧郁中挣扎出来，勉强笑笑：&ldo;没什么。&rdo;

&ldo;一定有，华华，你要当我是朋友，就别瞒我。&rdo;

他苦涩地看看我：&ldo;我不瞒你。虎刚，我没有回到100万年后，因为我在八万年后就停住了，我偶然注意到那个时代出了一个姓陈的伟人，是带领人类向外星系移民的先驱。我查了一下，知道吗?那人是你的直系后代。&rdo;

我十分高兴。&ldo;真的?你说的可靠吗?&rdo;

&ldo;当然可靠。那会儿我为你高兴，也很好奇，就从那个时刻溯着他的家族之河往回走，把这条谱系全部查清了，最后确实是归结到你这儿，没错。&rdo;

我乐得咧着嘴：&ldo;那应当是好消息嘛。说说，查出我的老婆是谁?她的肚子这么争气，为我传下来一个这么伟大的玄玄玄孙。&rdo;

他又看看我‐‐我真无法形容他的眼神!那是悲凄，是无奈，但似乎经历了千年的沉淀，已经结冰了，变成余灰了。他说：

&ldo;我也查清了，是易慈。你和易慈两年后将生下一个儿子，传下这个谱系。&rdo;

&ldo;你你……你他妈胡说八道!&rdo;我又惊又怒，已经失态了。&ldo;你把我陈虎刚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么会抢你的老婆?过去咱们争过，那不假，但自从你们确定了婚姻关系后，我一直把她当弟妹看待。&rdo;

&ldo;不是你主动抢的，但世上很多事并非人力所能为。&rdo;

&ldo;那你死到哪儿去了?你怎么肯把易慈让给我?&rdo;

他的眼神猛一颤抖，看来我脱口说出的这个&ldo;死&rdo;字戳到了他的痛处。他痛楚地说：

&ldo;你说得不错，那时‐‐我已经死了，是在去未来的第二次航行中，时间机器失事了。&rdo;

我在脑子里猛一转悠，想通了这件事的脉络，猛然轻松了，不由哈哈大笑：

&ldo;华华呀华华，别难过了，你虎刚哥可以保你死不了，你的易慈也跑不了。你刚才说，你是去未来的第二次航行中时间机器失事‐‐咱不去第二次不就结了?听我说，赶紧从机器里爬出来，找到易慈，今晚就结婚，明年就生儿女。这就把你说的那场灾难禳解了。就这么干!你赶快出来。&rdo;

我虽然在大笑，故做轻松，实际上内心深处还埋着恐惧，我觉得虽然我说的办法简单易行，但冥冥中的命运恐怕是无法阻挡的。这会儿我火烧火燎地催他，实际是在掩饰我内心深处的焦躁。叶禾华摇摇头，平静地笑着说：

&ldo;我不会做任何改变历史进程的事。&rdo;

这个平静的决定让我心中猛然颤抖‐‐这正是我潜意识中担心的事。我破口骂他：

&ldo;放屁，全他妈放屁。要是明知道死神在前边守着还巴巴赶去，那你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逼。别迂了，听我的话，咱们找易慈去，今晚就给你们举行婚礼。&rdo;

叶禾华似乎已从灰暗情绪中走出来，轻快地跳出机舱，笑着说：

&ldo;好吧，我这就去找易慈。不过，干吗要你陪，我一个人去就行。&rdo;

他步伐轻捷地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机器旁。我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我知道他刚才的表态是假的，轻松也是假的。关键是这人太高尚!他不会违背自己的道德准则，为了保持&ldo;原来的历史进程&rdo;，他一定会巴巴地赶去送死。我该怎么办?找易慈劝她?恐怕不行，那女子虽然开朗活泼，在道德方面的洁癖也不亚于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