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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寒假完毕，又一个春季学期开始了。

这天早上王眉贞来，和我一路到学校里办理注册的手续。

八点钟响过，我们加入了水泄不通的同学们群中，着手完成开学时的第一件大事：安排着关系我们本学期整个动向的十六个学分。

&ldo;哟！下雨了。&rdo;王眉贞看看天，连忙把坐着的椅子向里挪了几寸，碰着旁边一个女同学的脚。这交谊厅顶层的大厅中光线充足，四周围的大玻璃窗门斜启着，飘进来缕缕的雨丝。她一手抹一下脸，说：&ldo;老规矩，先选我们俩能够在一起上的课程。嗯？&rdo;

但这&ldo;老规矩&rdo;却是一学期比一学期难遵行。我们既不同系，班越高越罕有什么可以一起选读的。她原先和我一同主修英文，但她最恨英文的文法，说那&ldo;过去&rdo;、&ldo;现在&rdo;、&ldo;未来&rdo;，这三种&ldo;时态&rdo;，简直是见他一百二十一代的鬼！她弃甲曳兵的逃到教育系去，说考试时就是不准备也没有什么大关系；拿起笔来大造其谣，大不了也有个大饼（丙）可吃。她坦白地承认，自己进大学地目的只在获取一张文凭，将来做&ldo;妆奁&rdo;；如果因此烦心到白了头发，岂不是见他两百四十二代的鬼！

我选好九个学分的英文系必修科；三个学分的&ldo;英国小说史&rdo;，三个学分的&ldo;弥尔顿&rdo;，和三个学分的&ldo;翻译学&rdo;。王眉贞左思右想的，在橘红色地卡片上写了一行：&ldo;教育一o一&rdo;。

&ldo;小孩心理学！&rdo;她指指卡片对我说，&ldo;很有用的。&rdo;

我看到我们可以一同选修一门星期一、三、五第四节的&ldo;中国通史&rdo;。王眉贞拿去课程目录望了半天，说那时候肚子正是饿，那位教授说话时满口沫飞溅四射，胜过喷水泉，实在&ldo;吃勿消&rdo;。

&ldo;那么只有心理学一o四了，一个星期一个钟点。&rdo;我说。

她看了我一眼，说一个学分和三个学分没得比，只好勉强忍受&ldo;喷水泉&rdo;。

&ldo;哟！你们两人那里选得出喷水泉来了呀！&rdo;林斌哈哈大笑，从我们背后转出来。

王眉贞笑着解释后，他笑着说：

&ldo;那总比我的系主任&lso;土星的人&rso;来得好一点，土头土脑的说的话没有半个人懂！&rdo;

两人笑了一阵，林斌问我到：

&ldo;蜜斯凌，别来无恙？&rdo;

我说好，他瞪起一对发疑问地大眼睛，我只好问他已选好什么课程。他说本来已经全选好了，但是&ldo;土星人&rdo;说他的必修科修得不够，如果现在不注意，下学期可能毕不了业。这使我们的神经质的四年级学生王眉贞小姐大吃一惊，连忙把她自己应修的和已修的必修课程也点算了一遍。

&ldo;喂，林斌，你说去看&lso;土星人&rso;，却跑到这儿来了，害得我们好等的！&rdo;秦同强出现了。

&ldo;我替你找着了眉贞还不好？你不是要来和她讨论讨论，有些什么课程可以一块儿上的，好在教室里丢眼色，扔纸团子吗？&rdo;

&ldo;去你的！还不快些，回头大家都交上卡片，班上人额满了，可是你的倒楣了。&rdo;

&ldo;若白呢？&rdo;

&ldo;还不是在那边等着你？&rdo;

&ldo;看见水越没有？他一定急着看凌净华的。我得去告诉他，寒假里他回宁波去，凌净华起码瘦了五磅肉。&rdo;

&ldo;少废话！看你走不走！&rdo;秦同强扯住林斌地耳朵去了。

我无心安排剩下地几个学分，问王眉贞，秦同强是不是知道水越和我的事，她点点头，停了一下子说：

&ldo;张若白也知道的。&rdo;

&ldo;你告诉他的？&rdo;

&ldo;谁又那么多话来？而且我根本就闹不清你们两个人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学期大考时候张若白问我怎么你的脸色怪难看的，水越的神色也完全不对。我就是一句话，也就是事实，我不知道你们俩是怎么一回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