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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师兄你这个人什么都好，&rdo;我道，&ldo;就是对人太严厉了。这么冷的天，都不许人家出去喝酒暖暖身子。&rdo;想起上次雪松和雨竹也不肯要我的礼物，我又道，&ldo;你那两个小徒弟现在也只是小孩子，偶尔贪玩爱新鲜一点也是正常的，何必如此管教，连师叔的东西都不能收下？&rdo;

任离淡淡道：&ldo;雪松和雨竹是我的徒儿，我自当好好管教，至于你身边这个人‐‐&rdo;他停了一停，&ldo;你怎么知道他一定爱饮酒呢？&rdo;

一下子驳得我哑口无言。

过一会儿，任离忽然道：&ldo;已经入冬了，大概再过半个月便会下雪。&rdo;

我想起小恒红扑扑的脸蛋、香甜的梅花糕和千光的墨梅图。

&ldo;师兄，&rdo;我开口道，&ldo;我现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大约下雪之前便会走。&rdo;

任离没有立即回答我。过一会儿他才问道：&ldo;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rdo;

&ldo;这几个月已经习惯了。&rdo;我准备喝口茶。

&ldo;要是……遇到了他呢？&rdo;

我端起茶杯的手放下：&ldo;我四处漂泊，茫茫人海他哪里找去？就算真找到了，虽说我力量不及他，但甩掉他也不是难事。&rdo;

&ldo;我一直都不明白，&rdo;任离道，&ldo;你花了两百年，差点搭进自己所有的修为，把他救活，为什么现在却拼命避开他？&rdo;

我道：&ldo;我花了那么大力气救活他，不是为了恨事重演，是为了还债‐‐不过始终是我欠他的。&rdo;

&ldo;你能一直躲着么？&rdo;任离又问道。

我端起茶杯轻啜了口茶：&ot;他固然情深，却跟师兄你一样，不是为情所困的人。&ot;

任离只是叹了口气便离开了，好像一提到我和千光他就会叹气。也是，他大概觉得天底下找不到像我这样任性又明知故犯的了。

尽管即将要离去，但想到离别心中总是颇为不舍。过了几天，我和哑兄又去了附近小镇买了两个木雕的人偶给雪松和雨竹做礼物。给他们的时候，他俩开头不肯说什么，直到我说这是临别纪念，他俩才犹豫着收下了。

&ldo;泓汐师叔你以后会回来吗？&rdo;雨竹小心地问。

我摸摸他的脑袋：&ldo;有机会师叔一定会回来看你们。&rdo;心内有些黯然，不知那时又是何年何月了，忽然又想起对小恒说过的梅花精的谎话，愈发觉得歉仄。

&ldo;师叔你下次来我们再一起剥莲子吃！&rdo;雪松充满了期待。

&ldo;好啊。&rdo;回忆起从前吃莲心的傻事，我笑起来。

送走他俩，我对哑兄道：&ldo;哑兄你跟我来，也有东西给你的。&rdo;进了房间，我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个白瓷瓶子递给他。

&ldo;这个是我从前自己配的，虽然不能治什么大病，但可以强身健体，每天早晚各服一粒便是。哑兄你正是年青力强，这药对你挺好的。&rdo;

他只是站在那里，也不拿瓶子。我叹口气，将瓶子硬塞到他手里，道：&ldo;这些日子承蒙照顾，泓汐感激不尽，这个只是聊表心意。&rdo;他没有动静，似乎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我听见他把药小心地收进怀里，准备走出门去。

&ldo;哑兄，&rdo;想起一事，我叫住他，&ldo;如果日后有缘再见，不知泓汐是否有幸得聆一曲？&rdo;

他在门口停了一会儿，然后走了。我唯有叹息而已。

过了几天，我午后小睡醒来，想叫哑兄替我倒水，叫了好几次都没有回应。

莫非被任离叫走了？既然如此，自己到处走走也行。

我穿好鞋，拿了竹竿，慢慢在园子里走着，经过任离的炼药房，隐约听见对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