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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ldo;这个月都不在家，王八蛋这么说，然后换老骑师说，我一整天都会不在。&rdo;

&ldo;把他桌上的东西清干净，再塞进他的公事包。&rdo;

&ldo;来两杯淡啤酒吧，执行董事。&rdo;

&ldo;把那小秘书推倒在她桌上，然后用拖鞋重重打她。&rdo;

&ldo;跟电话接线生吻别。&rdo;

&ldo;把军人的告别词念给美术部门听听看。&rdo;

&ldo;制作部的覆盆子开花结果了。&rdo;

&ldo;他走过房间时，脚是垫起来的。&rdo;

&ldo;但愿研发成功。&rdo;

&ldo;沿这条街往下走，来到瑞福提-海因暨平京顿公司，就可以得到一份年收入会多出五百元的工作。&rdo;

&ldo;把那个补肺药品的客户丢给他。&rdo;

安德森喝光第二杯酒，然后说道&ldo;好一个老骑师啊&rdo;，随即扑向周遭人潮中的空隙。人群因此被他冲开，他趁机穿了过去，但途中仍有障碍物，因为当下他又撞上另一个巨大的肉团。那人说道：&ldo;嗨，安迪，小心点，我是你的老友阿摩司（纪元前八世纪的希伯来先知）呀。&rdo;一身肥肉、粗手粗脚、厚嘟嘟的脸庞，再配上眨个不停的小眼睛，林林总总加起来，就是佛莱契利。

&ldo;佛莱契利!&rdo;

&ldo;安迪吾友，你看起来有点邋遢。&rdo;佛莱契利的手环绕着安德森腰身，并且像巨蟒死缠不放地紧抱着他，佛莱契利嗅了嗅安德森还紧抓在手中的杯子。&ldo;乖乖隆的东。&rdo;他边说边摇头。

&ldo;依莲呢?她说她会在这里。&rdo;

佛莱契利的滑稽表情顿然褪去。他嘴角下垂，露出悲苦之情。

&ldo;走了。&rdo;

&ldo;什么意思?回家了吗?&rdo;

&ldo;噢，不是的，她没有回家。她不会再回家了，安迪老弟，她不会再回家了。&rdo;

&ldo;她离开你了，是吗?&rdo;安德森毫不留情面地问道。

这会儿他不但触痛佛莱契利的伤处，而且还逼那有着黑眼袋眼睛、苍白松垮面颊、鼻子上点缀少许面疱的人说明真相。

&ldo;她说她要离开我，不过她绝对不会丢下我的。依莲绝对不会这样对待她的老佛莱契利。她总是会倦鸟归巢的。本来今晚她在这儿。现在她又走了，但她会回来的。&rdo;

&ldo;那么，她在哪里呢?&rdo;

&ldo;这会儿，老弟，她可能坐着计程车一边在雷根公园奔驰，一边在车里和某个小伙子做爱。他是电影明星‐‐不算是明星，换句话说，只是个电影演员罢了。长得很帅，年轻，充满活力，什么都有。她应该拥有一切的，她该得到最好的，可是她有什么呢?我?&rdo;佛莱契利的泪水盈眶。&ldo;不过，你要知道，安迪，我不是在嫉妒。不管我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绝对都和嫉妒无关。&rdo;

一串串泪水从眼睑溢出，越过下方的眼袋，流过佛莱契利的面颊。他伸出舌头舔掉泪水。

了解佛莱契利的情况后，安德森感到自己已全然清醒，虽然从任何可判断的外观条件来看，他一点都不像是在受醉酒酩酊之苦。他的口齿清晰，心智也正常，实际上说不定是反常地活动着;这个空间和里面的人，现在看起来几乎是处于慢动作状态。他可以观察到每只手挥摆的细微动作，以及每个忽隐忽现的脸部表情。他的洞察力似乎变得十分敏锐，举例来说，佛莱契利身上衣服的颜色、交叉紧密的缝织样式，都显得特别醒目。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衣服，连触觉也有明显的惊人进步;他的手指抚摸着衣服，目的并非要分辨质料是粗糙或平滑，而是要确认自己的感觉是否无误。生命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安德森似乎开窍了。触摸这件衣服的当下，是什么东西在我的胃里面翻搅?当我摸到毛皮时，潜意识里是什么样的刺激打动了我?味蕾碰上了奶油，什么样的字眼可以形容这种滋味?爽口、香浓‐‐事实上，这些字眼都不是很恰当。

&ldo;字眼，&rdo;他对佛莱契利说道：&ldo;不是感觉。&rdo;

&ldo;老弟，你说啥?我完全没搞懂。&rdo;

&ldo;香浓，爽口，这些字眼表达了什么讯息?说明了什么内容?全都和感觉无关。字词是会骗人的。真实的感觉是在这儿。&rdo;

安德森把手放在背心的第一颗钮扣上。

&ldo;会骗人的。&rdo;佛莱契利低垂的大脑袋瓜左右摇晃，两行清泪顺畅地滑过他肥嘟嘟的面颊。&ldo;谁都想得到，像依莲这样的女子会离开的‐‐夜复一夜地离开。一个像依莲如此完美无瑕的女子。任谁都想得到。&rdo;

&ldo;举广告为例。这是一种实质上的句法。&rdo;

&ldo;但是你要知道，安迪，无论我有什么反应，都绝对不是在嫉妒。你信得过我，老弟，是不是?&rdo;

佛莱契利显然大受感动。安德森说道：&ldo;我相信你。&rdo;

&ldo;一个完美无瑕的女子。如同你所说的，《美丽佳人》里面的女人个个都完美无瑕。小薇就是其中之一。你的小女人也是完美无瑕，你是在哪里把上她的?&rdo;佛莱契利凄惨地放声呜咽。&ldo;她死了。你的小女人死的很惨，死的很突然。&rdo;

这番话一字一字落下，它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落入安德森平静无波的心田‐‐是像原子弹，还是像硫酸盐?他心中既平静，却又感到自己怒容满面（此刻的怒气说不定宛若粗厚的油脂?），因为佛莱契利说的根本是废话连篇，所以他一开口便咄咄逼人：&ldo;死的很突然?你是什么意思，死的很突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