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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葛雷特瑞克愕然望着他。安德森走出文案室，站在门外以手擦拭额头。心中的怒气和急躁逐渐退去，而身体只感到虚脱无力。他漫无目的地缓缓而行，先右转再左转，然后来到标示着&ldo;研究室&rdo;的房门前。茉莉&iddot;欧洛奇探出头来。

&ldo;哦，是你啊，&rdo;她说道。&ldo;进来吧。&rdo;他走了进去。&ldo;你帮我拿这个曲线图表。把它递给我就行了，没问题吧。&rdo;

她站在椅子上，而他把由好几种不同色块制成的曲线图巨板往上递给她。每一条色块上方都有个数据，对应于图表左侧，其意义则是所占的百分比数字。图表中央部分分为几个区块，各个区块代表不同的地方。色块右侧按照月份来分段，每一段上面都注明金额。

&ldo;拿着。&rdo;她说道。他抓着图表一端，而她趁着这个时候把它钉在墙上。随后他们俩一同站着打量它。&ldo;如果你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图表显示了和其他竞争品牌比较之下，快乐香皂在英格兰销售的利润总额百分比。它可以告诉你每个地区的细目资料。图表上的区块，代表了广告费用与销售效益的关系。它还显示出‐‐&rdo;

&ldo;太神奇了，&rdo;安德森说。&ldo;你所得到的数据就是你要的结果吗?&rdo;

&ldo;那是不可能的，这只不过是个数据罢了。何况这还是两年前的资料。幸好日期是标在图表底部，所以我们就把它截掉了。这图表挂在墙上，看起来还真不赖。红色地毯是为戴文葛先生铺的。&rdo;她端详安德森。&ldo;你看起来糟透了。怎么啦?来，放宽心。喝一口小酒。&rdo;她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瓶酒。安德森四处张望找杯子。&ldo;嘿，得了吧，喝酒就要有男人的气魄。&rdo;他拔掉木塞，仰头就喝，一直喝到热泪盈眶为止。&ldo;哎呀，&rdo;欧洛奇小姐说道：&ldo;你心里一定有许多委屈。怎么了?来跟妈咪倾诉一番吧。&rdo;她的黑色鬈发悬空抖动，状似白粉笔的鼻子迎面而来。

&ldo;听我说，茉莉，&rdo;安德森说道：&ldo;今天早上稍早的时候，你有看见谁走进我的办公室吗?&rdo;

&ldo;我的视线可没法子直接穿透好几个转角啊，小老弟。答案是没有。别告诉我有人窃取了你的创意。&rdo;

&ldo;有人在跟我开无聊的玩笑，所以我要找出他的真面目。&rdo;

&ldo;确定是&lso;他&rso;?&rdo;

安德森从口袋取出那封信。

&ldo;非常确定。&rdo;

&ldo;有时候，女生也会玩一些非常无聊的恶作剧。&rdo;

&ldo;这是男人搞出来的把戏。&rdo;

内线电话铃声响起。茉莉说道：&ldo;是的，你对他真是穷追不舍啊。好的，我会告诉他的。&rdo;她挂断电话。&ldo;那个&lso;贝格洗的&rso;在对你紧迫钉人。是和广告图有关的事情‐‐&rdo;

&ldo;天啊!&rdo;

&ldo;不过更重要的是，戴文葛先生人就在这附近了。每个人请赶快就定位。你最好跑步回去。有没有觉得好一点了?&rdo;

&ldo;有。&rdo;

茉莉故作随意地问道：&ldo;要是今天晚上你没别的事好做，照我的处方再吃一剂，好吗?&rdo;

安德森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说道：&ldo;好的。&rdo;

她摸着胸口扮鬼脸。

&ldo;哎呀，你真的是把我给吓到了。过来，你的领带歪了。&rdo;

她整理拉直安德森的领带，并且轻轻推他出门。回办公室的途中，安德森遇上了雷佛顿，他走在回廊上，嘴里叼着烟斗，神情十分专注。他举起单手招呼，随即擦身而过，但安德森叫住他。

&ldo;我说啊，雷佛，戴文葛先生是何许人呀?&rdo;

雷佛顿惊讶地瞪着他。

&ldo;我以为你知道，老兄。此人是众非产物公司的总监。他是突然来访的。咱们过去跟他碰个面。你现在有空吗?&rdo;

&ldo;我有空。&rdo;

&ldo;上头有令，这是理所当然啦，要带他到四处参观巡视，不过你心里有谱这是怎么回事。&rdo;

&ldo;我心里的确有谱。&rdo;安德森说道。

三

回廊里，虚情假意的喧哗声此起彼落。某扇门打开，众人在笑声中走入门内。然而，戴文葛先生在哪儿呢?

&ldo;而这位就是安德森先生，&rdo;威威说道。&ldo;我们的文案总监。他将掌控您产品的创意部分‐‐当然了，是在我的主导之下‐‐请容我谦逊地自吹自擂，您再也找不着比他更适合这工作的人了。安德森，这位是众非产物公司的马克西米连恩&iddot;戴文葛先生。&rdo;

安德森站了起来，接着从面带笑容的雷佛顿身后，有个不及五尺高的矮子挺身而出。他穿着淡黄褐色的背心，外加腰身部位剪裁合身的淡紫色西装，而鳄鱼皮制的鞋子上方，还套着短绑腿。不过让安德森张口惊视马克西米连恩&iddot;戴文葛先生的原因，并非他这身打扮，也绝非他那犹太人的鹰钩鼻，而是这小矮子整颗大脑袋瓜的下半部，几乎全被一把黑桃状的大胡子掩盖住了。

&ldo;你好吗，嗯?&rdo;戴文葛先生问道，他握着安德森的手就像钳子似的。&ldo;从事创意工作很有趣吧?&rdo;

&ldo;必须为产品鞠躬尽瘁的创造力，应该和其运作的工作内容全然合而为一，戴文葛先生认为这是最重要不过了。&rdo;派尔先生谄媚地说道。他转身朝向那衣着华丽的侏儒。&ldo;这个概念我们始终牢记在心，亲爱的戴文葛先生。关于我们的创造力与您产品的运作结合，敝公司已经仔细衡量过了。安德森先生对这整个刮胡子的问题，可说是‐‐呃，了如指掌。几年前他在，呃，对手那方的广告代理商工作时，曾经将另一种刮胡霜品牌经营得非常成功。安德森，是这样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