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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ldo;韩湘?&rdo;冯惟良嗔道，&ldo;我从未对他说过这种话，他怎生造出此等谣言?&rdo;

&ldo;韩湘不会说谎。&rdo;聂隐娘又冷冰冰地抛出一句。

冯惟良反唇相讥：&ldo;那就是我说谎了?&rdo;说罢微合双目，干脆不理睬他们了。

聂隐娘眉头一皱，正要发作，却被人扯了扯衣袖。

裴玄静轻轻向她摇头道：&ldo;走吧。&rdo;

三人退到老君殿外，崔淼说：&ldo;这老道分明知道些什么，怎么让他开口呢?&rdo;

&ldo;这有何难。&rdo;聂隐娘愤然道，&ldo;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把他的嘴撬开。&rdo;

裴玄静忙拦道：&ldo;不妥。&rdo;

聂隐娘越发烦躁：&ldo;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么办?&rdo;

&ldo;再想想。&rdo;裴玄静向崔淼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夹着聂隐娘，走出观前的山门。

白云观位于天台山顶，观前只有一块不大的平地，再向外便是陡崖峭壁。山谷中云雾耸动，一直没过脚面，看似平川万里，实为无底深渊。一倾瀑布在对面的山崖直挂而下，波涛轰鸣振聋发聩，喷溅的水花打散云雾，能依稀看见下方有一座石梁飞架在两堵峭壁之间。瀑布挟带万钧气势冲向石梁，区区不足数尺的石梁似乎被飞瀑一阻两断了。裴玄静他们上山时就听人介绍，天台山上有一处胜景名为&ldo;石梁飞瀑&rdo;，想必就是这个。从高处俯瞰，果然既险峻又飘逸，令人叹为观止。

只可惜美景当前，三个人都毫无兴致。

裴玄静说：&ldo;你们想一想，就算玉龙子真在天台山上，冯惟良道长现为道教南派各宗的首脑，保护玉龙子是他的职责，他当然不会轻易向几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透露实情。&rdo;

&ldo;要不……把皇太后抬出来?&rdo;

&ldo;不妥。&rdo;裴玄静向崔淼摇头，&ldo;首先，我们空口无凭。其次，我这次出行是瞒着皇帝的，可见在玉龙子的问题上，皇太后和皇帝的立场并不一致。我现在贸然抬出皇太后，不仅于事无补，还有可能带来不可预测的后果。&rdo;

&ldo;所以还是我去用刀架在那老道的脖子上，看他说不说!&rdo;聂隐娘不禁心焦。

裴玄静望着她，坚决地摇了摇头。

聂隐娘泄气了。她再心焦，也明白冯惟良这种人道行深厚，生死早就置之度外，对他来硬的只能遭致蔑视。她必须耐住性子，等裴玄静想办法。

裴玄静思忖着说：&ldo;假如我们之前的推断都是正确的，那么道士杨通幽东渡日本时，就从杨贵妃的手中取回了玉龙子。而且，玄宗皇帝当时已退位为太上皇，遭到肃宗皇帝的软禁，所以只得以道士做法的虚妄之词掩盖真实目的。所以杨通幽身上并未携带玄宗皇帝手书或者其他信物，那么他该如何取得杨玉环的信任呢?&rdo;

崔淼道：&ldo;对此咱们不是已经有推论了吗?《长恨歌》中&lso;夜半无人私语时&rso;几句，玄宗皇帝告诉了杨通幽一句只有他与杨贵妃之间才知道的密语。杨通幽只要说出这句话，杨贵妃就能知道其来意，不会再怀疑。&rdo;

&ldo;所以杨通幽说出的是帝妃之间的誓言：&lso;愿生生世世为夫妇。&rso;杨玉环便信了，从而交出玉龙子。&rdo;

&ldo;应该是吧。&rdo;

&ldo;那么对冯道长，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试试看?&rdo;

&ldo;对着他说出&lso;愿生生世世为夫妇&rso;?&rdo;崔淼皱眉道，&ldo;你去说还是我去说?好像都挺怪异啊!&rdo;

&ldo;也是。&rdo;裴玄静同意，对一个须发皆白、飘然若仙的老道士说出夫妇之间的誓言，未免太不合宜了，&ldo;杨通幽是代表玄宗皇帝去见杨贵妃，用夫妇盟誓做暗语还算恰当，可是对于道门来说，应该用什么话来作为交付玉龙子的暗语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