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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喻轻歌的声音带着些许哀求，让泠陌瑾的心揪疼起来，那样高傲的喻轻歌，那么多人仰望着的近乎完美的女子，却一心只装着自己，承受着本可以不用承受的东西。

泠陌瑾无声的点点头，让喻轻歌的眼中散发出些许光彩。

这一夜的泠陌瑾和喻轻歌皆睡不安稳，可说得上是一夜无眠。

泠陌瑾贪图那怀抱的温暖，无论如何都不肯睡，喻轻歌也不再动手动脚，毕竟时日还长着，此刻不是想那些事的时候。

泠陌瑾闭着双眼安静的躺在喻轻歌的怀中，喻轻歌在她耳旁轻道一句:&ldo;若你能回应我这一世的情，那该多好。&rdo;

这句话没有任何阻隔的传进泠陌瑾的耳中，进入她的心里。

凤辇和随行的宫人已在泠府外候着，喻轻歌则是先行一步回国都，毕竟来时只有泠陌瑾，回宫时若是多出个公主若传到墨皓轩耳朵里想必会引起他的怀疑。

此刻的泠陌瑾正在泠余松的书房，她已换上来时的宫装，端庄典雅的气质尽显，端的是优雅华贵。

&ldo;陌瑾，世人只知后宫之首尽享荣华富贵，荣耀非常，却不知暗地里背负了多少苦楚，你可怪为父?&rdo;泠余松年纪大了总爱回想往事，忆起泠陌瑾少时自己苛刻的要求，竟从未让她有过开心畅快的日子，心中的愧疚越发沉积起来。

&ldo;父亲言重了。&rdo;泠陌瑾摇头。

&ldo;这是女儿身为泠家子女的责任，注定了不能像寻常人家那般逍遥自在。&rdo;

泠陌瑾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越来越没底气了，自从喻轻歌出现后那样轻松的日子才是自己向往的，可是身为泠余松的女儿，南衡的皇后，既定的现实不允许她贪恋这些。

泠余松欣慰的点点头:&ldo;此次回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万事小心。&rdo;他顿了顿，欲言又止，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话当讲不当讲。

&ldo;还有，你与喻丫头的事，千万要当心，宫中耳目众多。&rdo;泠余松到底还是开口了。

这话如响雷般炸在泠陌瑾的心中，她惊愕道:&ldo;父亲，你……&rdo;。

&ldo;早在喻丫头受伤那日我便看出来，你二人断然不是普通的姐妹情深，你眼中的情意因为担心她而毫无掩饰，那样的感情为父很清楚。&rdo;泠余松叹了口气，望向墙上的画像。

画中是一个眉目间跟泠陌瑾很相似的女子，但与泠陌瑾的气质有些细微的不同，泠陌瑾清雅出尘，而画中人温婉娴静，乍一看还以为是泠陌瑾，仔细看来却还是能看出不同之处的。

&ldo;当年你母亲生下你之后便一病不起，不久便去世了，之后为父每次看到你都想起你的母亲，特别是在你的容貌逐渐长开了之后便更像你的母亲了。&rdo;泠余松望着画像仿佛陷入了回忆。

泠陌瑾不忍打断他，心里也隐隐感觉到父亲不阻止自己与喻轻歌的原因应该与此有关。

&ldo;为父心中悲痛日渐加深，从不曾与你多待，只因每次见到你都会想起你母亲去世时的场景。&rdo;泠余松终于说出为何在泠陌瑾少时只与她相谈学识与政事的原因，如今年岁已不复当年，思想上也改变了不少，自己实在不该因为妻子的去世而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这几年来他每一刻都在愧疚自己所做的一切。

&ldo;那日喻丫头受伤，你们回来时为父看到了你的眼神，这就是为父并没有制止的原因，这世上最不可控制的就是情意，你既已动心，除非心死，否则没有任何退路。&rdo;，泠余松一开始是震惊的，毕竟两人的身份便是阻隔，再加上两人都是女子，更是难上加难。

&ldo;父亲，女儿不孝，身为皇后，却动了不该动的心。&rdo;泠陌瑾屈膝跪下。

泠余松将她扶起:&ldo;为父深知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唯一能告诫你的是万事小心，如若被皇上察觉，只怕……&rdo;

泠陌瑾摇头:&ldo;父亲，恐怕瞒不了多久，女儿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了。&rdo;

是啊，没有坦诚之前尚且为了奉国寺那一吻而拒绝皇帝的亲近，如今坦诚了彼此的情意之后又让泠陌瑾如何面对自己的夫君和儿子?

&ldo;为父这一生皆对你愧疚不已，此事为父只能告诉你，顺心而行。&rdo;泠余松不再多说，他想起了在与喻丫头相处时女儿露出的笑容，轻松，惬意，他从未见过女儿笑得那般的自在，然而那样的笑容只有喻丫头能给。

日后会发生什么或许早已注定，又或许不能预知，但在此事上的让步，是自己对女儿唯一的补偿。

泠陌瑾刚要追问，泠余松则开口打断:&ldo;回宫路上还要些时辰，赶紧上路吧。&rdo;，说完便背过身不再看泠陌瑾。

&ldo;女儿拜别父亲。&rdo;泠陌瑾垂首行过礼之后不见泠余松有回应，便退出了书房，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让泠陌瑾感到一丝暖意，心中的阴郁也莫名消散了一些。

&ldo;娘娘，该出发了。&rdo;候在门外的映月适时提醒道。

&ldo;走吧。&rdo;泠陌瑾转身再看了一眼书房的门，随后与映月出了泠府坐上凤辇。

空荡的凤辇里仅有泠陌瑾一人，她有些不习惯起来，想起离开奉国寺时方丈的赠言，&ldo;你若心如明镜，当莫逆于心。&rdo;

还有方才父亲所说的&ldo;顺心而行&rdo;，顺心，顺心，如何才算得上是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