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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小望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长大。

事实上他早就长大了。

周瞭在学校办完手续，去了律师事务所。

这次正值工作时间，玻璃门里的办公区有不少人在忙，周望在前台报了名字，到段沂源的办公室外等，等了半个小时上一个委托人才出来，周瞭把书包搭在肩上，走进去的时候却没第一眼见到段沂源，他又陷在那堆文件里忙活了好一阵才抬起头。

&ldo;啊你来了。&rdo;段沂源微笑，&ldo;我正准备给你电话，你考虑好了吗？如果决定监护权变更，我得先跟你的监护人协商，目前没有足以让事态升级的证据。&rdo;

&ldo;我来就是想跟律师说这个的，已经有证据了。&rdo;他顿了顿：&ldo;我大伯现在身上背了诈骗案，而且他在公安局已经有家暴记录了。&rdo;

&ldo;是吗？&rdo;段沂源皱了皱眉：&ldo;怎么会那么快。&rdo;

周瞭垂着头，有些不自在地拽了拽书包带：&ldo;只能说那个人渣是时候滚了。&rdo;

段沂源决定不追究这些巧合来得那么及时，事实上他接这件连立案都无力的咨询也并不是遵循职业判断，就连恻隐之心都不能足以解释。

他不准备去探究自己的动机。段沂源十指交叉，看着面前青涩而忐忑的周瞭，虽然对方脸上的神情冷漠。这个少年身上有种吸引人的、矛盾的气质。

&ldo;这么说你考虑好了？我会到公安局收集资料的，并且设法让你大伯主动放弃监护权，这会简单一些，毕竟你们现在没有比他更合适的监护人，这种民法官司打起来会很耗时。&rdo;

&ldo;如果他放弃的话……我们必须被别人接手吗？&rdo;

周瞭抬起头，这么问，他的眼睛简直让段沂源有些不敢直视。

段沂源觉得自己大概是有些不对劲。

&ldo;咳，因为有了你之前变更监护权的经历，如果你没有意愿接受其他亲戚的监护的话，这里的监护权可以由当地居委会承担。&rdo;

&ldo;这样的话，我和我弟弟，就不需要跟别人生活在一起了？&rdo;

&ldo;如果一切顺利的话。&rdo;段沂源似乎受到了感染，再次微笑起来。

&ldo;我、我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律师，我得付多少钱呢？&rdo;

&ldo;需要付钱的话在我答应帮你的时候就就会签合约了。&rdo;段沂源站起身，看了看表：&ldo;我不会接受报酬的，这样吧，你今天钱带够没，请我吃饭吧。&rdo;

周瞭坐在椅子上，仰视他，好久才回过神：&ldo;这不行的，我必须得付钱。&rdo;

&ldo;我每年都要做几件免费案子，你只不过是正好中奖而已。&rdo;段沂源走到衣帽架边将西服外套取下来穿上：&ldo;走吧，地点我来定。&rdo;

周瞭连忙站起来，从书包里找出钱包，打开来却只见到一张五十块卷皱的边角，这是书费的补余。

&ldo;看来我的挑选范围要缩小了。&rdo;

&ldo;不、不，我现在就可以去取钱。&rdo;

&ldo;就楼下的面馆吧。&rdo;段沂源愉快地决定，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周瞭的头发。

很久以后他想起来，那是他第一次碰周瞭，少年细软利落的短发在手心的触感非常温和，却又好像抓不住的沙砾，从指fèng中轻巧地漏出去。

执念大概就是在那一瞬间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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