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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一番话让皇帝瞬间眉开眼笑。他已经很久没听过这样拙劣的奉承话了，不过正因为笨拙，所以才显得真实。比起那些高明的溜须拍马之辈，他更喜欢这样朴实的。

&ldo;万岁？如果我真的活过了万岁，怕是有些人就要坐不住了。&rdo;皇帝笑了笑，走回了自己的龙椅，宫女扶着他稳稳坐了。

沐荣晗坦率说道：&ldo;儿臣愿意永远陪着父皇。&rdo;

皇帝玩笑道：&ldo;朕怕你是有了媳妇就忘了老子！&rdo;

沐荣晗的脸又红了，皇帝越发乐了，怎么以前没发现自己的这个儿子如此可爱。

他笑道：&ldo;晗儿，你和你三哥都为这个女子神魂颠倒，朕倒有些想见见她了。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你二人兄弟阋墙。&rdo;

虽然以前皇帝召见过余德音，但当时离得太远，而且是个小丫头，他也没有心思细看。如今过了七八年，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定是倾国倾城之色，否则自己的两个儿子怎么都钟情于她。他心里好奇得紧。

沐荣晗听到&ldo;兄弟阋墙&rdo;二字，知道皇帝心中对沐荣霖起了疑心，面上不动声色地道：&ldo;好，儿臣这就派人将她接回来。&rdo;

☆、平反

皇帝很久没这样乐过了，他觉得和沐荣晗说话非常有意思，少年笨拙而真诚的模样，让他很受用。于是道：&ldo;这样吧，虽然你们在江都成过婚了，但她是正经的王妃，没有一场盛大的婚礼，怎能在京城立足。朕决定再给你们补办一场婚宴！&rdo;

沐荣晗先是欢喜，但是目光很快又暗了下去。

皇帝看出他的忧虑之色，问道：&ldo;你是否有难言之隐？&rdo;

沐荣晗显得有些为难，思虑再三，最终开口道：&ldo;音音是罪臣之后，儿臣担心，若是在京城办婚宴，一定会惹得流言四起。儿臣原本打算在江都和她共度一生，这样可远离是非。却没想到刚成婚不久，儿臣就被人参了一本。&rdo;

皇帝意味深长地道：&ldo;罪臣之后？当时那件事发生时，她年纪尚小，什么都不懂。俞申又是朕的左膀右臂，朕特意赦免了他们父女二人。想不到还有人说闲话。&rdo;

沐荣晗小心说道：&ldo;既然是父皇赦免，那就说明俞申父女二人清白无罪。可总有外人说三道四。说到底，还是因为俞晖的身份。俞晖与俞申父女是骨血亲情，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rdo;

自从&ldo;甲子之乱&rdo;发生后，无人敢在皇帝面前提俞晖的名字。之前有人在朝堂上提过一次，皇帝当场怒不可揭，将此人贬去了边塞苦寒之地。所以皇帝很久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今日突然听他口中说出这两个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怒火。但碍于话题是自己挑起的，也不好说什么。便道：&ldo;当年俞晖对朕颇有不满，居然煽动端王图谋不轨，枉费朕多年信任！此事已盖棺定论，朕也无可奈何。&rdo;

沐荣晗小心翼翼地抬眼，但见他脸上表现出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略一思忖，道：&ldo;儿臣当时还小，对此事并不清楚。儿臣今日向父皇斗胆一问，不知父皇为何如此肯定，当年那件事是俞晖挑起的？&rdo;

皇帝眯起眼睛。这件事在他心里很敏感，自己重用俞家父子，没想到俞晖居然吃里扒外，投奔了自己的弟弟端王。此等大罪，罪无可赦！皇帝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恨得很。

&ldo;是朕的那个弟弟，沐恒亲口对朕说的。&rdo;

沐荣晗闻言思索了半晌，才道：&ldo;儿臣有一事不明，还请父皇明示。&rdo;

皇帝抬起眼皮，道：&ldo;但说无妨。&rdo;

沐荣晗道：&ldo;儿臣听闻当日宫破之时，只有端王的人马。而俞晖告了假，在家中歇息，也就是说参与叛乱的只有端王一人。若说俞晖与端王暗中勾结，那么端王被俘后，第一件事不是应该保存实力吗？他为何要供出俞晖？如果说他为了脱罪，说是俞晖教唆，可这对他的罪行而言根本无足轻重。谋反就是谋反，都是杀头的大罪。&rdo;

皇帝眸光深沉，猛然看向沐荣晗，惊异道：&ldo;你的意思是……沐恒是故意的！&rdo;

&ldo;儿臣也只是推测。&rdo;

皇帝将案牍上的茶杯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茶，眼睛眯成一条缝。

&ldo;这个沐恒，当年见到朕就说他是被俞晖教唆，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朕看他说话不像有假。&rdo;

沐荣晗道：&ldo;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沐恒说的话格外可信。但儿臣又听闻俞晖被打入天牢时，口中一直喊着冤枉。而且俞晖下狱后不过三日，便上吊身亡。天牢中看管极为严苛，俞晖又是重犯，看守们更应格外留心。但居然让一个重犯自缢身亡，这未免太过蹊跷。&rdo;

皇帝本就多疑，听沐荣晗说完，他心里更加疑惑。&ldo;晗儿，你怎么如此清楚当初发生的事？&rdo;

沐荣晗不假思索道：&ldo;这些事都是儿臣听音音所言。&rdo;

皇帝看他回答得爽快，不疑有他，道：&ldo;如此说来，俞晖的死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rdo;如果俞晖是被人构陷，那么此人，不，很可能是一群人，要把俞家拉下水。那么，目的又是什么呢？到底是谁，敢这样构陷宰辅。

皇帝目光犹然温和，道：&ldo;晗儿，今日你我之言不能让第三个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