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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2页）

&ldo;不，大家只是适应我。&rdo;他低声笑了。&ldo;这不是一回事。这也没什么，真的，我都习惯了。连我妈妈也不喜欢我。我爸爸认为我是一堆没用的牛粪。他临终前那么跟我说的。他把我拉过去在我耳边低声告诉我，然后就咽了气。

&ldo;这一生中我能数出来的喜欢我的人有四个。你，我六岁时养的一只宠物龟，还有我奶奶贝塔。还有就是凯茜。她是第一个真心喜欢我的女人。&rdo;

&ldo;还会有别人的。&rdo;

&ldo;你没听我说。我都九十七岁了。九十七岁，在这个世界上那差不多是她妈的一个世纪了。而喜欢我的就只有这么四个人，其中一个还不是人。

&ldo;我过去常想为什么人们认为永生是件好事。不要误解我，长生不老也没那么糟糕。而我又是一个夜间活动的人，那些本事也不赖。可是，我的意思是，书本上关于不死亡灵的种种听起来不错，不过并不像人们说的那么好。

&ldo;要我说呀，死亡在某种程度上好像是赋予了你生命的意义。你可能不想死，但是如果不死，你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条漫漫长路，不知归处。我已经习惯了看着这条路，公爵。&rdo;他看着地平线上即将升起的太阳。&ldo;但是我想以后我做不到了。&rdo;

&ldo;你在说什么，伯爵?&rdo;

&ldo;我是说或许到了该结束的时候。&rdo;

公爵不满地瞥了伯爵一眼。

&ldo;在说我愚蠢之前听我把话说完。每个人都要死。我们不死亡灵竭力假装可以永生，只是因为我们不会自然死去，其实那完全不是一码事。当然，我也可能一直活下去，直到时间消亡，不过我不抱那样的希望。

&ldo;现在，我已经活了一百年了。大部分时候还不赖，有些地方也不错，但是基本上没什么特别的。然后经历了和凯茜在一起的五天时间，我以为我没白等这么久。事实也是如此。可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想不会再有什么更好的等着我了。

&ldo;我不是说真的想自杀，但这是迟早的事，也许我不得不自己动手，也可能有人替我完成。&rdo;

&ldo;你什么意思呀?&rdo;

&ldo;我的意思是，公爵，不管怎样我今晚都要死。我请求你，我最好的朋友，帮我这个忙。我只要转回身，就在这儿，在凯茜的坟墓上，心里想着她，你从我身后偷袭过来，干净利落地扭掉我的脑袋。这是我请你帮我的最后一个忙，如果你真是我朋友，你会帮我。&rdo;

他转过身，抛开一切杂念，用心感觉身下那冰冷干燥的土地。他看到了凯茜的音容笑貌，他也对她微笑。他甚至希望他能在另一个世界找到她，可是就算有来生，他不知道他们能否还在同一个地方。

&ldo;你不动手，是吗?&rdo;

公爵摇了摇头。

&ldo;该死，你这笨蛋。这也没什么难的。&rdo;

&ldo;或许吧，不过你只能自己动手了。&rdo;

&ldo;好吧，我来。我只要交给太阳完成就行了。&rdo;

&ldo;随便你。&rdo;公爵一口唾沫吐到地上。&ldo;你知道，伯爵，你还会遇到别人。&rdo;

&ldo;可是不像她。&rdo;

&ldo;那需要时间。&rdo;

&ldo;什么?还要等一百年吗?谢谢，还是免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