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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金益没出声，明显地仍带着压力，芷清求助地看向郑一晏，郑一晏看了李章一眼，却不说话。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放到了李章身上，李章抬起头，没有看芷清，对着金益认真地说：&ldo;李章从前身不由己，自然就说不得。如今既得自由，定不会相负于妹妹。&rdo;

芷清满脸放出光来，笑得比窗外的金花茶还要灿烂。

金益面色缓和了许多，仍是紧盯着说：&ldo;清儿的医术我还是信得过的。只是你，既有了牵挂，凡事就要慎思而后动，那么胡乱吃假死药的事绝不能再有！&rdo;

李章恭谨答应道：&ldo;李章谨记神医教训！&rdo;

金益这才舒开了眉目，郑一晏意味深长地看着李章，李章回避了他的目光，重又低下头去。

饭后，芷清说久未去看过石嫂子的情况，要去探探脉，向众人告辞而去。大巫师和金益在火塘边讨论着什么，金益还不断拿出药材给他看。李章独自出了屋，坐在水潭边不知想着什么。

潭边依旧水声轰鸣，水雾弥漫，李章双手抱膝，盯着幽深的暗处，愣愣地发着呆。

&ldo;还在纠结？&rdo;

郑一晏不知何时踱了过来，立在李章身后淡淡地问。

李章起身见过礼，摇头道：&ldo;李章既然答应了金神医，就不会再乱来。只是觉得，对不住师傅……&rdo;

&ldo;穆严为何不再认你？&rdo;郑一晏上下打量着李章，&ldo;我也没听说你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嘛！&rdo;

李章垂下头去，心里翻翻滚滚的，却不知说哪一句才好。穆严最后的痛恨和伤心依然那么清晰，留下越来越深刻的烙痕，和着无法释怀的自责，让他完全忽略了其中属于自己的那份委屈和痛苦，而只记住了师傅最后的决断。

于是他只是简单地说：&ldo;师傅当初是为救我才收我为徒，可我生性桀骜，辜负了他的期望，伤了他的心。&rdo;

郑一晏闻言失笑：&ldo;你？桀骜？此话怎讲？&rdo;

李章面色不动，看着远处，轻轻地说：&ldo;我曾经，想杀了皇上。&rdo;

郑一晏不笑了，再次打量起李章。李章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ldo;若非师傅及时赶到，只怕这江山早已变换。……我当时心心念念就只有自己，错了尚不知悔，才令师傅如此痛心。师傅便是杀了我，也是应该。&rdo;

&ldo;但他没有杀你。&rdo;

&ldo;那也是因为皇上……&rdo;

郑一晏明了，心情复杂地看着李章模糊的侧脸，隐约感觉到他心头盘绕的悲凉和无奈。

他忽然换了种松快的语气说：&ldo;要说这散内息，别人家确实等同废了人，咱们师门可是另有蹊径的哟！&rdo;

李章的眼睛亮了起来：&ldo;真的？&rdo;

郑一晏哂道：&ldo;你师祖是什么人？那可是惊才绝艳的刘慕言！&rdo;

李章欲言又止，表情变换莫定，最后轻轻叹了一声，垂下了眼帘。

郑一晏忽然心情大好，很想逗逗这个孩子，便故意叹气道：&ldo;只是这法子却不太厚道，乃是用来转化豪取所得的他人之气。&rdo;

&ldo;豪取？&rdo;

郑一晏点头：&ldo;这是个放空丹田吸纳百川的法子，你既能放空了，自然等同散了功。只是如此一来，却会时时需要吸纳新的内息以助练功，所以我才会说它不厚道啊！&rdo;

李章&ldo;啊&rdo;了一声，眼神黯了下去。

郑一晏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再说话。好一会，李章闷闷地说：&ldo;师祖……刘老先生怎会有如此阴狠的功夫。&rdo;

郑一晏难得正色地看着李章：&ldo;功夫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这功夫，你若拿去害人，它就是邪门歪道，若是以此救人，却又是妙招良方。又怎可孤立地说它是正是邪呢？&rdo;

李章抬起头，月光下的双眸亮如星子：&ldo;先生的意思，李章不该执着于内息如何而来，而应正身正心，使之用之得所？&rdo;

郑一晏捻须而笑：&ldo;然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