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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再次听到加妮的声音，保罗想，再次感到她的存在，在我身边。啊哈，这就是他们为什么给我一个艾德荷死灵的原因，是为了让我知道这个再生的人和原人是多么相象。完美的复原……但必须答应他们的条件。这样一来，我就会永远成为特雷亚拉克斯的工具。还有加妮……她也会被拴在同一根链条上，而且有我们的孩子做人质……

&ldo;你们打算怎么恢复加妮的记忆?&rdo;保罗问，尽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ldo;你们要训练她来……来杀掉她的一个孩子吗?&rdo;

&ldo;用我们需要的无论什么方法。&rdo;斯凯特尔说，&ldo;你怎么说，亚崔迪?&rdo;

&ldo;阿丽亚，&rdo;保罗说，&ldo;你来和这家伙做交易。我不能和我看不见的东西交易。&rdo;

&ldo;聪明的选择。&rdo;斯凯特尔满意地说，&ldo;好了，阿丽亚，作为你哥哥的代理人，你准备给我开什么价?&rdo;

保罗低下头，竭力使自己沉静下来，沉静下来。此时此刻，他瞥见了什么东西‐‐好像是一个幻象，可又不是。是一把靠近自己的刀。就在那儿!

&ldo;给我点时间想想。&rdo;阿丽亚说。

&ldo;我的刀有耐心等。&rdo;斯凯特尔说，&ldo;可加妮的肉体不能等。时间抓紧点。&rdo;

保罗感到眼前似乎有东西在闪动。这不可能……可它就是!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眼睛!它们的视角很奇怪，移动起来飘浮不定。

那儿!那把刀游入了他的视野。保罗吃惊地屏住了呼吸。他分辨出了这个视角，出自他的一个孩子!他正从摇篮中望着斯凯特尔的刀!闪闪发光，离孩子只有几英寸。是的‐‐他还能看见自己，站在房间那边，而且‐‐低着头，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具备任何威胁力，完全被房间里的其他人所忽略。

&ldo;首先，你可能要让出你们在宇联公司的所有股份。&rdo;斯凯特尔提议道。

&ldo;所有股份?&rdo;阿丽亚抗议道。

&ldo;所有股份。&rdo;

通过摇篮里的眼睛，保罗看着自己从腰带上的刀鞘中拔出啸刃刀。这个动作使他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双重感觉。他估摸着距离和角度。只有一次机会。他用比&iddot;吉斯特方式调整好自己的身体，一跃而起，像一只迸发的弹簧，把精力全部集中在一个动作上，平衡全身肌肉，形成一个和谐而细腻的整体。

啸刃刀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发出一道乳白色的朦胧刀光，闪电般刺进斯凯特尔的右眼，从变脸者的后脑穿出。斯凯特尔猛地举起双手，向后摇晃着，撞到了墙上。手中的刀哗啦一声飞向天花板，然后又咣当跌落到地板上。斯凯特尔从墙上反弹起来，脸朝下倒下了，没等触到地面就死去了。

仍然通过摇篮里的眼睛，保罗只见房间里的脸都转了过来，瞪着他这个没有眼睛的人，全都惊呆了。随后，阿丽亚猛地冲到摇篮边，弯下身子。他的视线被挡住了。

&ldo;啊，他们没事。&rdo;阿丽亚说，&ldo;他们都没事。&rdo;

&ldo;陛下，&rdo;艾德荷低声道，&ldo;这也是您幻象的一部分吗?&rdo;

&ldo;不。&rdo;他朝艾德荷挥挥手，&ldo;就这样吧，别问了。&rdo;

&ldo;原谅我，保罗。&rdo;阿丽亚说，&ldo;可那家伙说他们能够……复活……&rdo;

&ldo;亚崔迪家付不起这样的代价。&rdo;保罗说，&ldo;这你也知道。&rdo;

&ldo;我知道。&rdo;她叹了口气，&ldo;可我还是受了诱惑……&rdo;

&ldo;谁能不受诱惑?&rdo;保罗问。

他转身离开他们，摸索着走到墙边，靠着墙，试图弄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那双摇篮里的眼睛!

他感到一切就要真相大白了。

那是我的眼睛，父亲。

词句在他一无所见的幻象上清晰地闪出微光。

&ldo;我的儿子!&rdo;保罗轻声说，声音低得没有任何人听得见，

&ldo;你……有意识。&rdo;

是的，父亲。看!

保罗一阵头晕目眩，紧紧倚在墙上。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倒立起来，抽干了。生命飞快地离自己而去。他看到了他的父亲。也就是他自己。还有祖父，祖父的祖父。他的意识跌跌撞撞地闯进一条破碎的通道，看到了他所有的男性祖先。

&ldo;怎么会这样?&rdo;他无声地问。

黯淡的字句又出现了，随即逐渐模糊，最后终于消失，好像是因为承受了太大压力的缘故。

保罗揩去嘴角的唾液。他记起了阿丽亚在杰西卡夫人的子宫里被唤醒的事。可这次没有生命之水，也没有过量服用香料……或者服用了?加妮怀孕时食量大得惊人，会不会就是在摄入香料?或许这是因为他的基因，就像凯斯&iddot;海伦&iddot;莫希阿姆圣母所预见的那样?

保罗感到自己身处摇篮之中，阿丽亚在他上面叽叽咕咕地说话。她的手轻轻抚摸着他。她的脸庞若隐若现，像一个巨大的东西朝他逼过来。她把他翻了个身。他看见了自己的摇篮伙伴，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孩，带着沙漠民族天生的强健，满脑袋褐红色的头发。他盯着她看，就在这时，她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