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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ldo;你在对我做什么?&rdo;海特气喘吁吁地说。

&ldo;你是一部乐器，而我则是被训练来弹奏你的。&rdo;比加斯说，&ldo;我正在弹奏你。我把耐布中另外一些反叛者的名字告诉你吧。他们是拜克诺斯和卡胡伊特;还有迪杰蒂达，柯巴的秘书;阿布莫坚迪斯，邦耐杰的助手。就在这一刻，他们之中某个人或许正把一柄尖刀刺人你那位穆哈迪的胸膛。&rdo;海特摇着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ldo;我们就像兄弟。&rdo;比加斯又一次中断那种单调的哼哼，道，&ldo;我们在同一个箱子里长大。开始是我，然后是你。&rdo;

突然间，海特的金属眼睛让他感到一阵烧灼般的疼痛，让他视线中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闪烁的红色薄雾。除了这种让他痛苦不堪的视力，他只觉得自己的其他所有感官都丧失了直接感受。他可以感受到外物，但感官与外物之间仿佛隔着一层薄薄的什么东西，像轻飘飘的薄纱。对他来说，外界的一切都成了无意之中卷入的偶然事件，无可不无可，就连他自己的意志也只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虚无飘渺的东西，死气沉沉，只能起到辨识外物的作用。

绝望迸发出力量。感官之中仅存的视力穿透这层薄纱，精力高度集中，像一束炽烈的亮光，穿透了对面的比加斯。海特感到自己的眼睛可以透视侏儒：起初，他是一个受雇于人、听命于人的智能生命;这一层面之下，是一个被贪婪所困的生物，欲望集中在那双眼睛上‐‐层层外壳渐次剥离，最后是一个受某种符号操纵的实体表象。

&ldo;我们是在战场上。&rdo;比加斯说，&ldo;说出你的想法。&rdo;这个命令让他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海特说：&ldo;你不能强迫我杀害穆哈迪。&rdo;

&ldo;我曾经听比&iddot;吉斯特姐妹会说，&rdo;比加斯道，&ldo;宇宙中没有稳固，没有平衡，没有持久‐‐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一直保持自己的形态。每一天，有时是每一小时，都会造成变化。&rdo;

海特呆呆地摇晃着脑袋。

&ldo;你以为那个愚蠢的皇帝就是我们搜寻的猎物。&rdo;比加斯说，&ldo;你对我们的特雷亚拉克斯主人理解得实在太肤浅了。宇航公会合比&iddot;吉斯特姐妹会认为我们创造的是艺术品，但实际上，我们创造的是工具。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工具‐‐贫穷，战争。战争很有用，因为它能够影响许多领域。它刺激社会的新陈代谢，它增强政府职能，它传播基因种群。宇宙之中，再没有什么的生命力及得上战争。只有那些认识到战争的价值并且实践它的人，才能拥有最大程度上的自由意志。&rdo;

海特用一种奇异、平板的声音说：&ldo;奇特的思想发自你的口中，这些话几乎使我相信宇宙是邪恶的，存在某种复仇之神。为了创造你，他们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你的经历一定是个非常精彩的故事，无疑还会有个更加精彩的结束。&rdo;

&ldo;妙极了!&rdo;比加斯得意地大笑起来，&ldo;你在反驳我‐‐这就是说，你还有意志力，正在行使自己的自由意志。&rdo;

&ldo;你想唤醒我身上的暴力。&rdo;海特喘息着说。

比加斯一摇头，&ldo;唤醒，是的;暴力，不对。你自己也曾说过，你接受的训练使你相信自己的意识。我的意识则是唤醒你身体里的那个人，邓肯&iddot;艾德荷。&rdo;

&ldo;我是海特!&rdo;

&ldo;你是邓肯&iddot;艾德荷，卓绝的杀手，许多女人的情人，优秀的剑客。亚崔迪家族战场上的指挥者。邓肯&iddot;艾德荷。&rdo;

&ldo;过去不可能被唤醒。&rdo;

&ldo;不可能?&rdo;

&ldo;从来没有成功的先例!&rdo;

&ldo;不错。但我们的主人拒绝承认不可能。他们总能找到合适的工具，正确的应用方法，以及适当的途径‐‐&rdo;

&ldo;你隐藏了你的真实意图!你抛出这些言词做掩护，可这些话根本毫无意义!&rdo;

&ldo;你身体里有一个邓肯&iddot;艾德荷。&rdo;比加斯说，&ldo;它或者服从情感的召唤，或者服从冷静的思索。但它终究会服从的。经过对过去的邓肯&iddot;艾德荷的一系列压抑、扬弃之后，新的艾德荷将渐渐凸显出来。即使是现在，它一方面畏缩不前，同时却跃跃欲试。某种东西一直存活在你的身体里，意识必定会聚焦于它，而你也会服从它。&rdo;

&ldo;特雷亚拉克斯人以为我还是他们的奴隶，但我‐‐&rdo;

&ldo;安静，奴隶!&rdo;比加斯用哀哭歌咏似的调子道。

海特闭嘴了，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

&ldo;这下子，我们总算说到点子上了。&rdo;比加斯说，&ldo;我想你自己也感觉到了。这就是用来操纵你的口令……我想它们会管用的。&rdo;

海特感到汗珠从脸颊上一滴滴掉下，胸部和手臂颤抖着，可却没法挪动。

&ldo;有一天，&rdo;比加斯说，&ldo;皇帝会来找你。他会说：&lso;她走了。&rso;他的脸上将写满悲伤。他将把水交给死者，这儿的人用这种说法描述流泪。而你会用我的声音说：&lso;主人!哦，主人!&rso;&rdo;

海特的下颌和喉咙绷得紧紧的，疼痛不已。他只能勉强扭动脑袋，来回摇晃着。

&ldo;你会说，&lso;我从比加斯那儿带来了一个口信。&rso;&rdo;侏儒做了个鬼脸，&ldo;可怜的比加斯，他没有思想……可怜的比加斯，一只塞满了信息的圆桶，某种供别人使用的东西……敲比加斯一下，他就会发出声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