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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停车！&rdo;他朝外吼了一声。

&ldo;先把骨头接上！&rdo;傅清寒一把丢开他的手，气急败坏地把他推下车，在外面捡了一截木头，用布条和他的断骨绑在一起固定住。

沈晏周伸着手让他包扎完，像忽然才想起似的，俯身就要跪拜，口中不紧不慢地念着&ldo;参见暗行御史大人……&rdo;

傅清寒抓住他的肩膀，冷冷道：&ldo;休要阴阳怪气！&rdo;

沈晏周笑了笑，&ldo;哪里阴阳怪气了，还没感激御史大人的救命之恩。&rdo;

傅清寒把他塞进马车中，&ldo;那姓夏的是首辅高柏的人，沈靖川在金匮暗查，也抓出高柏不少把柄，姓夏的是借题发挥，想借机除了沈靖川，免得他进京面圣告状。&rdo;

&ldo;你以为我是想救你，我只不过是为了沈靖川。你与福禄王勾结，入京等着三司会审。&rdo;

&ldo;那倒有劳御史大人亲自押我入京了。&rdo;沈晏周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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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靖川作为钦差御史，代替皇上安抚城中百姓。他直到发完救济粮整个人都还在发懵。

严问山坐到他身边捅了捅他，&ldo;哎，小靖靖，你脸上有字。&rdo;

&ldo;字？什么字啊？&rdo;沈靖川挠了挠脸。

严问山摩挲着下巴认真端详，念道：&ldo;左边是个呆，右边还是个呆，这个字好像念&lso;槑&rso;。&rdo;

沈靖川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掐了他大腿一把，&ldo;媳妇你欺负人啊！&rdo;

严问山笑了，&ldo;别发呆了，吃饭了。&rdo;

沈靖川端起饭碗，突然一拍桌子，严问山肩膀一耸呛了一口，&ldo;怎么了？&rdo;

&ldo;三弟他果然就是暗行御史！&rdo;沈靖川恍然道。

&ldo;……&rdo;这反射弧是有多长，严问山默默看着他。

&ldo;你想，他怕大哥怕到离家出走，两年前却突然回了金匮城，还接管了家业，和贼王攀上了交情，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接近贼王当卧底啊！为什么那么多贼王谋逆的绝密消息暗行御史都知道，因为他早就打入敌人内部了啊！&rdo;

&ldo;我又细想了下，三弟当初那么执意要娶柳知府的女儿，恐怕就是发现柳知府也是贼王的同党。贼王中毒的时候，三弟急成那样，也是怕贼王死了，没法揪出他身后那一窝贼臣！&rdo;沈靖川说着说着兴奋起来，&ldo;是我错怪他了，这小子心机太深了啊……&rdo;

&ldo;咳，是暗行御史大人，不是&lso;这小子&rso;……&rdo;严问山提醒。

&ldo;这样大哥就有救了啊，暗行御史是三弟，他在陛下面前说话多有分量。只要他肯说句话，大哥就有希望免罪了！&rdo;沈靖川两眼放光。

&ldo;……他当真肯帮忙么？&rdo;严问山却道，&ldo;一来他是陛下亲信之臣，你大哥参与谋逆之事证据确凿。二来你别忘了，他本就讨厌你大哥，还被他捅了一刀，剥夺继承权，赶出家门。&rdo;

沈靖川听完，心一下子凉了，沉默了许久，才道：&ldo;……三弟心里恐怕很怨大哥，于情于理，他都未必肯救大哥。&rdo;

&ldo;不过他方才愿意帮我们圆谎，想来还是念着情分的。&rdo;严问山安慰道。

第二十七章

京城局势虽得到控制，但仍是危机暗藏。傅清寒急于赶路，一队人马不停蹄一路向北奔驰。越靠近京城，天气越寒冷，北风卷着鹅毛大雪从马车的fèng隙中灌进来。

沈晏周偎在厚厚的棉被里，头软绵绵地枕在堆起的棉被上，瞥着傅清寒身边的包裹，&ldo;这是什么？&rdo;

&ldo;小宛落在城里的东西，我帮她带到京城去，&rdo;傅清寒说到一半，警惕地看着沈晏周，&ldo;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要又想着对她下手。&rdo;

&ldo;我想杀谁，难道你拦得住么。&rdo;沈晏周回敬他。

傅清寒窝火道：&ldo;你杀她做什么，你既然讨厌我，就来杀我，别牵扯无辜的人。&rdo;

沈晏周听完，竟笑了起来。他无声地笑了一会儿，又埋头咳嗽得撕心裂肺。不过吊着一口真气，不知何时散去，他心不在焉地想，又一阵剧烈地咳嗽，喉咙隐隐漫上一股甜腥。

&ldo;你都这副样子了，还想杀人？莫大夫跟我说……&rdo;傅清寒吞回了后半句，深深叹了口气。

&ldo;莫大夫骗你的。&rdo;沈晏周勉强克制住咳嗽，嗓子带着喘鸣声说道。

&ldo;什么？&rdo;傅清寒现在对&ldo;骗&rdo;这个字眼敏感极了，心口呼地又疼了一下。

&ldo;……我让他骗你说我要死了……咳……为了让你放松警惕……&rdo;沈晏周伸手按住了口，眉尖痛苦地颦着，胸口一起一伏地喘息。

傅清寒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如同被人用一桶冰水从头浇下。他脸色发青，怒极反笑，&ldo;沈晏周，你这种事情都可以拿来骗人？你到底有多少事骗了我！&rdo;

沈晏周喉头不断滚动，勉强地吞咽涌上的鲜血，一言不发。

&ldo;除了这件事，你还有事骗我？&rdo;如果说傅清寒上一次被他捅了一刀，体会到了人生最深刻的痛苦，那么此时他就正在体会人生最磅礴的愤怒。

&ldo;……有哦。&rdo;沈晏周不动声色地擦拭嘴角，手指微蜷收回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