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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ldo;怎么了？&rdo;傅清寒过去搂住善儿。

徐寡妇没好脸色地唾道：&ldo;小宛在上面招待贵客，这小拖油瓶偏要进去捣蛋！&rdo;

&ldo;娘亲被坏人欺负了……娘亲方才哭了……&rdo;善儿挣扎道。

&ldo;她连琵琶都弹错，挨几句骂怎么了！&rdo;徐寡妇道。

傅清寒拍了拍他瘦小的肩膀，&ldo;我上去看看。&rdo;

&ldo;你上去做什么？&rdo;徐寡妇急道。

&ldo;沈晏周不是在上面么，&rdo;傅清寒攀着舱梯往上走，&ldo;你不知道我是谁？&rdo;

&ldo;你……你不要胡来！&rdo;徐寡妇跳脚骂道。

傅清寒上了阁子，见小宛眼角通红，还在强颜欢笑地敬酒。她旁边那中年男子显然是喝醉了，骂骂咧咧地拉扯她。

傅清寒最见不得这帮酒色之徒仗势欺人，他骤然升起怒火，冷笑道：&ldo;堂堂沈大当家的酒宴，就是请这些破落户么，未免糟蹋了好酒。&rdo;

他一言既出，场面霎时静了。几个掌柜的这几年尽是和他打交道，此刻都觉面上尴尬，谁也不肯出声。

沈晏周斜倚在鹿皮软榻上，啜饮着手中的酒，竟连眼睛都不抬一下。

倒是那个醉酒的男人摇晃着站起来骂道：&ldo;傅清寒你算什么东西，你这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种，霸占了沈家这么久终于被扫地出门了，你连替沈大少爷提鞋都不配！&rdo;

&ldo;你们俩是婊-子配狗，再合适不过……&rdo;

傅清寒一拳打飞了醉酒的男人，又走上去补了两脚，只打得那男人哀嚎不止。他素来不喜欢暴力，但今日才发觉，有些人还是该放下身段暴揍他一顿最合适。

&ldo;阿还，算了……别打了……&rdo;小宛胆怯地抱住他的腰阻止他。几个掌柜的也慌慌张张围上来。

&ldo;阿还&rdo;这个称呼引起了沈晏周的注意，他抬起眼，打量着小宛，继而目光移动到了她紧紧抱住傅清寒的双手上。

那种莫名的火焰再次煎熬起他的心。他的右手藏在袖中，蠢蠢欲动。

好想……砍断她的手……

沈晏周只觉方才喝下去的酒一起涌上了头，他的脑袋发胀，心跳如鼓。耳边是如雷鸣般的耳鸣，心口是即将破出的杀意。

他此刻想起了小宛是谁，豁然站起。

傅清寒感到一股骤然的杀意，他猛回头，怔怔地看着忽然站起来的沈晏周。

沈晏周的杀意却瞬间熄灭，他喉中发紧，胸口血气翻腾。他拢手微笑着，仿佛只是想看一场好戏。

傅清寒皱了皱眉，挥开一群惊慌失措的店铺掌柜，对沈晏周道：&ldo;小宛的赎金我一会儿就给梳头婆，你们今天的酒钱也算我的。&rdo;

&ldo;阿还……这恐怕不妥……&rdo;小宛担忧道。

&ldo;有什么不妥，我带你去京城，何必在这里耗着。&rdo;傅清寒道。他受了小宛恩惠，又怀着愧疚，今日便一直琢磨这事，只是恰好逢了个时机说出来。他虽没有什么别的用意，但旁人听了总有些暧昧。

沈晏周突然呛出一声笑，他阴冷冷道：&ldo;傅清寒，你说把人带走就带走？&rdo;

他掏出一把银票，摔在闻声赶来站在门口畏手畏脚观望形势的梳头婆脚下，&ldo;你的花艇，我全部卖下。&rdo;

梳头婆捡起银票，大致一扫，心花怒放，&ldo;沈大少……您真是……您真是大财神呀！&rdo;

&ldo;徐婆，我沈府正缺个婢子，这个小宛今晚就送到我府上去。&rdo;沈晏周说道。

儿时积压已久的愤慨，此刻重新升起的恨意，让傅清寒怒不可遏，口不择言，&ldo;你把小宛带走，又想怎么折磨她？你过去对不起她，你现在还想害她！沈晏周，你简直蛇蝎心肠！&rdo;

沈晏周蓦地睁眼，面色霎时苍白，却偏冷笑着：&ldo;你才知道我是蛇蝎心肠么，你说对了，我杀人如麻，以折磨别人为乐。我讨厌你，我就要折磨你喜欢的人。傅清寒，你又能怎么样，你杀得了我么？&rdo;

傅清寒猛然从腰间抽出斩黄泉，一干人都尖叫着跑开，沈晏周瞳孔一缩，动也不动，却刹那间冷汗如浆。每一次傅清寒朝他拔刀，他都仿佛死去一般。一边口口声声地要他杀死自己，一边却又为此而失魂落魄。

傅清寒却没有拔刀，只是把刀递到了梳头婆面前。

&ldo;你去当铺问问看，这把刀的价值，是他给你银票的数倍，&rdo;他淡淡道，&ldo;我不要你的花艇，我只带走小宛。&rdo;

陈掌柜看不下去了，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ldo;三……傅公子，这刀是你父亲的遗物，不好这么糙率吧……&rdo;

&ldo;父亲若在世，也当劝我如此。&rdo;傅清寒对他说道。

梳头婆可怜巴巴地看着沈晏周，见他毫无反应，只盯着地面一动不动地站着，便小心接话道：&ldo;既然如此……那小宛……你就和傅公子走吧？&rdo;言罢她又悄悄窥伺着沈晏周，闪电般接过宝刀斩黄泉，抱在怀里笑逐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