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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2）

苏茉儿跑回自家毡房，却发现里面没有人，连生病的爸爸也不在。她将心爱的棉袍放到枕边，然后穿上一件旧袍子，跑去问邻居。邻居大婶告诉她，她的几个哥哥都去帮别家做事了，爸爸也出去放牧了。

&ldo;阿布的病还没好，怎么能放牧呢？&rdo;苏茉儿着急地说。

&ldo;穷人家，只要能爬起来，都要干活，不干活吃什么？你们的阿布，可怜呀！&rdo;邻居大婶摇着头，叹息道。

&ldo;我不会再让阿布这么辛苦的！&rdo;苏茉儿握了握小拳头说。

邻居大婶看着苏茉儿，点点头说：&ldo;好孩子！你这么乖，这么懂事，你阿布辛苦点也没什么。&rdo;

&ldo;我明天就要去酋长家了，我去了阿布就能买药了，吃了药病就好了。&rdo;苏茉儿高兴地说。

&ldo;哦？真的吗？苏茉儿，真是个好孩子！你真的能去了吗？&rdo;

&ldo;嗯！&rdo;苏茉儿点点头，接着说：

&ldo;管家嬷嬷说了，让我明天去，她要检查我的身体，要是我的身体好，就留下我了！&rdo;苏茉儿仰脸看着邻居大婶说。

&ldo;那太好了！神灵保佑！&rdo;邻居大婶仰天念完，突然看着苏茉儿：&ldo;孩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rdo;

苏茉儿摸了摸脸，烫烫的。她想，一定是自己太兴奋的原因，便朝大婶摆了摆手：&ldo;我跑得有点热，我要去找阿布！我要告诉阿布和阿哈！&rdo;

苏茉儿说完，跑了起来，但脚下却像踩了棉花一样，站立不稳。

&ldo;孩子，慢点跑！&rdo;邻居大婶朝她摇晃的背影喊着。

&ldo;知道啦！&rdo;苏茉儿说完，突然觉得一阵晕眩。她停了下来，甩了甩头，刚跑出两步又摔倒在地。她听到了邻居大婶的惊呼声，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ldo;阿布，我要去找你的，怎么会在这呢？&rdo;苏茉儿再一看，大哥、二哥、四哥和五哥在旁边睡得正香，打着呼噜。

&ldo;天黑了吗？&rdo;苏茉儿摸了摸有些胀痛的头，感觉嗓子也很痛。

&ldo;孩子，醒来就好，吃点奶酪，好好睡一觉吧！&rdo;爸爸说着，拿来奶酪递给苏茉儿。

&ldo;阿布，我明天要去酋长家了！管家嬷嬷只要检查我的身体，没事就留下我了！&rdo;苏茉儿一脸兴奋地看着爸爸。

&ldo;我进了酋长家，就有钱了。&rdo;苏茉儿看着爸爸那张蜡黄的脸，鼻子又是一酸。她对一直默默坐在旁边的吉达说：&ldo;阿哈，我去酋长家你不高兴吗？&rdo;

&ldo;我……&rdo;吉达刚说出一个字，刚刚还睡得正香的斯热翻了个身，悻悻然地说：&ldo;做梦吧，去酋长家！&rdo;

&ldo;我真的要去！是扎那阿巴嘎说的。我明天就去，管家嬷嬷……&rdo;苏茉儿焦急地还想争辩。只听斯热冷笑一声说：&ldo;你都发烧两天了，早过了时间了！哼！去！去！你以为酋长家说进就能进？我看你是没那命！倒霉蛋！&rdo;

&ldo;什么？我……我……&rdo;苏茉儿瞪大眼睛，看着哈日陶高和吉达。

&ldo;斯热，你闭嘴！苏茉儿生病了，你还说这种话！&rdo;吉达腾地站起来，冲到了斯热面前。斯热又是哼了一声，拿起被子，蒙在了头上。

&ldo;阿布……阿布，我不能去酋长家了吗？我病了两天了？我真的不能去了吗？&rdo;苏茉儿抓着哈日陶高的胳膊，不停地摇着、喊着。

&ldo;孩子，养好病，养好病再去！&rdo;哈日陶高安慰女儿。

&ldo;哇……&rdo;苏茉儿怔了一下，接着便大声哭了起来。哭声惊醒了其他几个哥哥。他们都坐了起来，茫然地看着张大嘴巴、哇哇大哭的苏茉儿。

（3）

周围没有其他声音，只有爸爸和哥哥们的呼噜声。

苏茉儿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毡房。她抬眼看着星空，那一眨一眨的星星，像是在对苏茉儿诉说着什么。

&ldo;神灵啊！保佑苏茉儿吧！&rdo;

&ldo;额吉呀！给我力量吧！&rdo;

苏茉儿闭着眼，手掌心互搓，喃喃着。

在知道自己因为生病而睡了两天，已经错过了见管家嬷嬷后，苏茉儿哭了很久，直哭到嗓子发哑。看着一脸沮丧的爸爸和哥哥们，苏茉儿收住了哭声，她想，爸爸和哥哥们天亮还要干活，她不能影响他们睡觉。于是，她趴在那里，假装闭上了眼睛。

可她睡不着，她要等待天亮，她要去找扎那叔叔。在听到爸爸和哥哥们发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后，苏茉儿这才悄悄爬了起来。

向天上的神灵祈求完，苏茉儿慢慢向酋长家的方向走去，她忘记了自己还在生病，甚至忘记了头和嗓子还在隐隐作痛，她不停地抱怨自己，为什么要生病，为什么要发烧。

不知不觉，她来到了酋长家的蒙古包附近，天空吐出了鱼肚白。在怔怔看了酋长家一座座的蒙古包后，她走到了扎那他们住的那座蒙古包前。清晨的雨露把草原上的草打得湿漉漉的，苏茉儿蹲下身子，用双手去抹草上的露水，然后在脸上一下又一下地抹着，冰凉的雨水敷在脸上，凉飕飕的，让她有些晕胀的头脑清醒了很多。

苏茉儿将一块草地上的露水抹掉，然后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