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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ldo;突然想吃西餐了，去国贸吧。圆顶也不错，就是太吵。&rdo;

这骚娘倒挺会挑地方。在原州混了不短时间的刘大磊想，一顿饭钱赶上我嫂子一个月工资了。

送了他们到国贸，眼睁睁看着那一对走进去，刘大磊掏出手机，拨了嫂子的号码出来，心中突觉不妥，当即按掉，接着打给老凌：&ldo;真是要命，老凌，姜哥大过年的上来原州，结果挎了个妖精进酒店了。你说我会在这等到他们吃完饭呢，还是会一口气等到明天早上？&rdo;

翟智从洗手间款款走回来时，姜尚尧心中也想到妖精这个词。虽则外貌端庄，但是翟智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最会操纵人心的女人。

如果她愿意，可以和你惬意畅谈人世风月，比如刚才；如果有必要，她也不惮于拿捏对方软肋争据制高点，譬如上一次。

姜尚尧想起初二给德叔拜年时，德叔说过的那段话&ldo;翟同喜十多年前由中纪委外放来原州，最初曾受到不少排挤，但是任内工作不过不失，算是有名的不倒翁。新书记还是省长时，他第一个站好队，后来也因此由副转正。能忍善断，可见是个人物。石头，据说他在新书记前很能讲得上话，所以他女儿那里，可以走好这条路就别轻易放弃。出来做事讲究个人面，对你将来有好处的。&rdo;

看来是家传身教了，姜尚尧腹诽不已。

若说翟智别无所求，他才不信这个女人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若说她有所图谋，姜尚尧衡量自身优势，无非也就是矿山股份而已，只要筹码能让他满意，送出些许股份倒也无妨。可是和女人打交道毕竟与男人不同，男人的话酒桌上喝个七分醉，拍拍胸脯八成能定下；女人心思本就难揣摩，更兼她太极高手，一味地与他兜圈子。姜尚尧在牢里煎熬了几年，养气功夫练得有些火候了，虚应着，聊作磨练耐性。不过想起二货的眼神，他总无由的有些烦躁。

&ldo;我介绍得还不错吧？整个原州说到西餐，估计也没哪家正宗过这里了。&rdo;

她自负的语气让姜尚尧很是无语。装得跟真的似的，明知道他出身，更了解他入狱经历，偏还摆出世家菁英的做派，仿佛刚才完全没注意到他刀叉用不利索。

他不置可否地笑，哪知就这心思一转的功夫，翟智眼波微睐，调侃说：&ldo;我知道你心里腹诽着我呢。有几个男人爱吃西餐的？哪有大块吃肉来得痛快？不过为了哄女人开心就是了。&rdo;

姜尚尧笑意顿时凝固，虽说已经习惯了她难捉摸的性子，仍不由楞了下，最后莞尔说，&ldo;你这人，叫人怎么说你好呢？&rdo;

&ldo;是想说我太矛盾吧。刚照应了大家体面，接着又不管不顾地戳破谎言。老毛病了，就是控制不住，总想看所有人笑话。&rdo;

他坦诚点头，&ldo;确实。这心理，挺奇怪挺有意思的。&rdo;

&ldo;有意思是什么意思？&rdo;她含笑注视他，手指在咖啡杯上打着转，&ldo;对我感兴趣了？&rdo;

姜尚尧坐近了些，若有所思地回视她眼睛。目光深沉，英俊的脸孔在昏暗灯光下更添男性魅力。

沉默蔓延。翟智突然意识到自己靴尖正探向他小腿，不禁肩膀一紧，手指也停了下来。

看她舔了舔下唇，他坐回去，短暂一笑，说：&ldo;翟医生，我知道自己斤两。上次送你回家，你那话是怎么说的？最爱嘲讽世俗。我可没那资格也没那愿望成为别人的笑话。&rdo;

翟智突起怒气，瞪视他两秒，接着噘起嘴，居然有几分孩子气，&ldo;你这人真没劲。既然打算用美色诱惑我，干嘛不坚持到底？不带你这样半路逃跑的。&rdo;

姜尚尧哭笑不得。

&ldo;忽悠了我一晚上，不就是为了电话里说的事。怎么，吃你一顿饭，吊了吊你胃口就彻底没耐性了？&rdo;翟智瞟他一眼，自得地笑，&ldo;说到你心坎上去了吧？&rdo;

他睨视她片刻，突起疑惑：&ldo;如果是事实，你不会生气？&rdo;

&ldo;当然会。&rdo;她眼神幽怨，&ldo;不过人呢，能被人利用说明他有利用的价值。人能利用我，我能利用人。说到底就是利益交换，看明白交换的是什么，值不值就行了。&rdo;

姜尚尧暗自点头，想来家传身教那句话倒是真没用错，如果不是耳濡目染地接受利弊关系的分析，并将此为立身守则，又怎么可能这般的坦荡。她和庆娣倒都是很纯粹的人。一个纯粹的利己，一个纯粹的无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