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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他找好书才想起借书证忘带了，不甘心地掏了左边裤袋又去掏右边的。

后面有细碎的声音响起，几不可闻：&ldo;姜……姜大哥？&rdo;

他回头，一排书架的阴影里站着个人，高挑瘦削的个子，看不清面庞。

似乎看见了他的疑惑表情，那人从阴影里踏前一步。满脸的迟疑和忐忑，象只才出窝的小兔子，只要一有异常的动静瞬即会缩回去一般。

姜尚尧不由微笑，&ldo;沈庆娣？&rdo;

对方明显舒了口气，嘴角立刻弯起来不知为什么随后又紧紧抿住。

&ldo;新年好。&rdo;他先说。

她缓步走上来，也回了一句：&ldo;新年好。&rdo;把怀里的一捧书置于桌面，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问：&ldo;你也来借书？&rdo;

姜尚尧点点头，伸手进大衣内侧口袋边找借书证边问：&ldo;寒假没去哪儿玩？这么多书能看完吗？&rdo;

&ldo;还好，我看的快，特别是看小说。&rdo;瞥见他面前的书她眼里都是惊诧：&ldo;你还炒股？&rdo;

&ldo;呵呵，就是学学。&rdo;

说完静默下来，桌子后的阿姨早停下手中的毛线针，懒洋洋地问：&ldo;借书呢？证。&rdo;

看他没动静，沈庆娣先拿了书证出来递给阿姨，又回头望向一排排书架间的甬道，以为他在等姚雁岚。于是问：&ldo;还没找齐吗？景程姐姐没和你一起？&rdo;

&ldo;她感冒在家呢，吵着无聊说想看书我才出来的。&rdo;姜尚尧有些尴尬，&ldo;出来的时候想着别的事，把借书证落下了。&rdo;

庆娣哦了一声，眼睛扫过那本《趋势技术分析》，底下那本是什么看不清，应该是帮雁岚借的。

&ldo;用我的证吧，一个证能借五本呢。&rdo;她冲口而出。

正在抄录的阿姨停下笔，抬眼望住他们。

见姜尚尧有几分犹豫，沈庆娣一阵心乱，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多事呢？神思恍惚中又见他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她忽地松懈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在等他说个&ldo;好&rdo;字。

&ldo;好，那麻烦你了。&rdo;他抽出底下那本递给阿姨，说：&ldo;就帮雁岚借一本好了，不然回去埋怨我。&rdo;话是如此，他笑得明朗自在，似乎想到什么。

他想到的庆娣也能猜着，不外是情投意合中的撒娇作嗔。庆娣扯扯嘴角附和地笑了笑，说：&ldo;不麻烦，和雁岚说放完假回学校给我就行，我一起来还。&rdo;

出到楼下，天色灰暗暗的，她站在楼梯口细细地呼吸，担心呼出的白雾模糊了他开锁推车的身影。隔壁桌球室咚一下响起的撞球声，象是击中了她辱侧心房上的痣。带着闷痛惊醒过来，庆娣暗呼一口气，心里问自己：你究竟在做什么？

那人也在问她：&ldo;回家？要不要我送你？&rdo;他侧身推着自行车站在面前。

半是心花怒放的惊喜，半是心慌难耐不知所措，她一时愣怔。&ldo;我家住那边。&rdo;她指指方向，&ldo;好像不顺路。&rdo;

&ldo;那送你去车站，看样子又要下雪了。&rdo;他望望天。

两人隔着一辆自行车往车站去，庆娣把围巾拉高掩住自己弯成弧形的嘴巴，又怕眼里泄露了欣喜，只得一路低着头走着。虽然不说话，可她分明感觉到似乎有些什么从心里流淌入空气，神秘且无法解释，招引她注目于他的脚步，跟随他向前。

&ldo;寒假景程没约你出去玩？&rdo;

&ldo;没……&rdo;她把脸上的围巾往下拉拉，解释说：&ldo;是约了我没出去。&rdo;

他唔了一声没有继续，庆娣咬咬下唇继续说：&ldo;只是普通同学，出去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rdo;

他诧异地望她一眼，突然笑起来：&ldo;那是我和他姐姐误会了。我们还以为……你知道的。&rdo;

姜尚尧语焉不详，庆娣却明白他的意思。说了句&ldo;不是你们想的那样。&rdo;也停了口。

一路走到车站，他突然打破沉默，&ldo;以前你不是这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