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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1页）

几名荷枪实弹的特务守候在尚九城办公室门外。经过简单修整的办公室内依旧是弹痕累累。特务们把戴着手铐的戴天明押进来，与尚九城对面而坐。

尚九城冷笑着：&ldo;今天，4月20日，国共双方最后摊牌的日子，也是你戴天明活在世上的最后一天。如果今晚仍然没有人来营救你，那么明天一早，你就会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rdo;

&ldo;我有一个请求。&rdo;戴天明凝视着尚九城。

&ldo;请求？&rdo;尚九城一惊，接着说，&ldo;好，一个将死之人的心愿我会尽量满足的。&rdo;

&ldo;我希望您能立即执行我的死刑，最好还能将我的尸首游街示众。&rdo;

尚九城愣了一下，随后说：&ldo;很抱歉，这个心愿我不能满足你。&rdo;

&ldo;为什么？&rdo;

&ldo;戴天明啊戴天明，你这番良苦用心我会不清楚吗？你不就是怕有人救你，怕有人会因你而送命吗？而最有可能与你共赴黄泉的不就是秦慕瑶吗？秦慕瑶，我会成全她，但不成全你。生不同床，死同穴，日后世人说起来，这也算是一段人间佳话了，说不定还会有好事者填词作诗广为传唱，世代流传！所以，我不会答应你。&rdo;

&ldo;我知道你这叫什么，这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do;

&ldo;对，你说得非常对。你戴天明是党国的叛徒，终究难逃一死，但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时间，更不是你说的那种死法。&rdo;

&ldo;叛徒？&rdo;

&ldo;不是吗？&rdo;

&ldo;你我本就不是一个阵营的人，又何来叛徒之说？&rdo;

&ldo;不是一个阵营的人？&rdo;

&ldo;你为你的前程，我为我的信仰，永远不相与谋。&rdo;

&ldo;你是说，我仅仅是为了前程？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信仰？告诉你，我尚九城的信仰同样纯粹坚定，我对党国大业满怀信心，我对党国的忠诚不容置疑。&rdo;

&ldo;您所谓的对党国无限忠诚是有水分的。&rdo;

&ldo;胡说。&rdo;

&ldo;不承认？那就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rdo;

&ldo;好啊！我洗耳恭听。&rdo;

&ldo;故事要从尚月桥说起，尚月桥，您的女儿，您最最疼爱的亲生女儿。&rdo;

尚九城听到戴天明提及自己的女儿不禁眉头一皱。

戴天明接着说：&ldo;几个月前，原电讯组组长冯延顺侦听到了一个地下电台的讯号，并且迅速明确电台的位置。于是，你带着人找到电台隐蔽的地点燕巢宾馆。随后你带人冲进那个房间，枪杀了那个年轻的共产党员，也就是代号风笛的顾小磊。那个时候的你，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你未来的女婿是一名共产党员，而您的亲生女儿尚月桥，就陪着他在您的眼皮底下进行秘密的情报联络。当时的顾小磊还一息尚存，及时救治没准儿还能留下一条性命。可是你并未顾及月桥的请求，活生生地将他埋在了梧桐林。可就是这样，你也依旧没有停止疯狂的杀戮，为了不让任何人知道你尚九城的女儿和共党有所瓜葛，你在梧桐林杀了那名特务灭口。接下来你又丧心病狂地打死了电讯组组长冯延顺。巧得很，他也是您的女婿，您的干女儿柳依梅的前夫。可怜的冯延顺还没有见过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就被你无情地交给了死神。&rdo;

尚九城额头渗出了冷汗。

&ldo;一个晚上，一个女儿失去了未婚夫，一个女儿成了寡妇，加上那个在梧桐林被你枪杀的特务，三条人命葬送在你的手上。这就是你的信仰？你的忠诚？还是为了满足你丧心病狂的杀人欲望？&rdo;

&ldo;你怎么会知道这一切？&rdo;

&ldo;我也是一个疑心极重的人，无影不猜，有影必猜，无事不疑，有事必疑，而且疑必有理，合乎逻辑的推算，加上精准的判断，最终才揭开了最后的继底。另外一个佐证来自于月桥的眼神，那双眼睛和我看着秦慕瑶将要被执行死刑时的眼神一模一样。为了党国事业，你不能允许自己的女儿和一名共党牵扯在一起，为了党国的事业你逼着月桥去美国读书。你对党国无限的忠诚是可以打折扣的，对女儿的爱是不折不扣的。&rdo;

尚九城拿起了尚月桥的照片，端详许久。&ldo;以后再见到月桥我会向她解释清楚，她也会原谅我的。&rdo;

&ldo;你见不到她了，永远也见不到了。&rdo;

&ldo;你胡说！&rdo;

&ldo;她走的时候，是你让我去送行，我亲自送她上船，也亲眼看见她跳进长江。&rdo;

尚九城几乎疯狂，他根本不相信戴天明的话，他揪起戴天明的衣领大喊：&ldo;你胡说，胡说！&rdo;

&ldo;你不相信没有关系，但是我请你仔细想一想，以前月桥经常写信给你，你也视这些信件为宝贝，还将它们保存在你的保险柜中。可您发现没有，自从她去了美国之后，给您写过一封信没有？&rdo;

&ldo;她是在生我的气。&rdo;

戴天明从口袋里掏出了尚月桥的遗书。&ldo;这是月桥的遗书，跳江自尽之前丢在甲板上的。&rdo;

尚九城接过遗书，胡乱看了一眼，双手掩面，痛苦无比。突然，已然崩溃的尚九城紧紧抓住了戴天明。&ldo;你为什么不去救她？你为什么不去救她？&rdo;

&ldo;江上风大浪急，我根本看不到她。最后，我只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了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