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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1956年5月11日，中央肃反领导小组通知中国作协肃反领导小组，已经查清陈企霞和李又然没有反革命问题，解除对他们的隔离审查。1956年5月初，陈企霞、李又然的&ldo;托派嫌疑&rdo;经作协肃反五人小组和公安机关共同审查和审理予以否定。5月22日他们恢复了自由。接着&ldo;丁陈集团&rdo;搞过一次&ldo;反扑&rdo;，陈企霞要求同党委谈话，申诉作协党组对他所进行的批判与实际情况不符。李又然当时也显得很精神，每次开会他都提前到场，还特意穿着西服，打起领带，独自一人早早地坐在会场上，不言不语地等候着。人们说他突然&ldo;神气&rdo;起来了。

第二十三章（1）

第二十三章监视蔡其矫中国作协肃反高潮期间，在东北大学曾经跟公木做过同事的作协秘书长张僖忽然在深夜拨通公木家里的电话，传达作协&ldo;五人小组&rdo;的通知，让公木赶紧连夜去监视诗人蔡其矫先生：&ldo;注意他一不要逃跑，二不要自杀。&rdo;

因为此前发生过诗人tj跳北京后海自杀的事件（水深仅仅及腰，后被救），所以收到这样的紧急通知，公木十分紧张，以为蔡其矫发生了什么大事，一夜也没有敢睡觉。赶紧离开自己在北京紫竹院附近化工学校宿舍的家，叫上单位保安人员一起赶赴蔡其矫的住处进行监视。而蔡其矫本人那一夜却照样睡得美美的。

第二天，公木赶去问作协&ldo;五人小组&rdo;：有什么材料，有什么问题？

等事情弄明白了，公木觉得有点哭笑不得：原来就是在白天的大会上揭发出了一封蔡其矫与陈企霞的通信。而且信是后来由蔡其矫自己拿出来交给五人小组去作参考的。

仅仅是这么一封信，就被这样折腾了一夜。公木质问作协领导说：因为这么点事情，怎么就会怀疑一个老同志逃跑或自杀呢？后来公木把这件事情当作笑话跟朋友们讲，并怨气冲天地说：&ldo;这是太不镇静了，草木皆兵，把党内问题，一律看作敌我矛盾。这种领导，怎能不犯错误！&rdo;大家听了都觉得非常可笑。

后来刘白羽在一次会议上为隔离陈企霞说是&ldo;怕陈企霞同志自杀，所以隔离并逮捕了他。&rdo;公木当众又重新提起了奉命监视蔡其矫这件事：&ldo;这可以想见五人小组领导思想的混乱。我记得当时还用电话通知我：注意蔡其矫同志一不要逃跑，二不要自杀。闹得我一夜没有敢睡觉。今天回顾这些错误，都应该实事求是，以诚相见。我感到五人小组并不能与同志们以诚相见，往往用些小小的权谋。这是不好的。&rdo;

当时在讲习所的教员中，蔡其矫和玛金是李又然的好朋友，被认为是&ldo;李又然为首的反党小集团&rdo;成员。玛金是笔名，真名叫陈鹤南，也是位诗人，先后出版过《出发集》、《彩璧集》、《玛金诗选》等诗集。其中《风暴，我灵魂的音乐》、《唱给护路的小花草》等颇有名气。&ldo;五人小组&rdo;把玛金当作胡风分子嫌疑呈报中宣部，公木对此也公开表示很不满，写报告，提意见，表示不同意。

蔡其矫当时担任教研室主任，运动一开始的时候曾经称李又然为旗帜，推李又然做模范。公木尽管出面组织过对蔡其矫的批评，但将批判他的调门严格限定在思想批判的范围内。这在当时，也是一种保护举措。批评之后，公木又特邀他一起赴长春东北师大和东北人大讲学，由诗人胡昭陪同去原始森林旅游。在往返旅途中谈得更自由且广泛，了解得便更多些深些。又陪同他到东北去采风。从东北回来，又支持他到福建、广东去旅行写作。

蔡其矫要去南方写生，需作协领导办理相关手续。他到作协机关没找到当时的党组副书记郭小川，就向组联室的同志说怪话，指责郭小川并不是病，而是躲在家里写诗，不干工作。1957年6月25日，郭小川一上班就听到这些话，他当然很恼火，当即专门打电话把蔡其矫的领导‐‐公木找去理论这个事情。这事后来还被郭小川写进了日记。

公木帮蔡其矫跟郭小川作了相关解释，又帮蔡其矫办好了去南方体验生活的手续。

蔡其矫在广东万山群岛体验水兵的生活，写出了著名的爱情诗《红豆》，他把爱情的永恒与美丽，和太阳、月亮、星辰的永恒与美丽并列，最后出现&ldo;太阳万岁！月亮万岁！少女万岁！爱情和青春万岁！&rdo;这样令人激动的诗句。这首诗刊载于《厦门日报》副刊和《星星》诗刊。不仅立即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同时也引起了批评和争议，一时竟成《厦门日报》副刊的热点。

公木和蔡其矫虽都曾在延安工作学习，但一直不熟，他们相识于1954年10月公木调任中央文学讲习所工作期间。蔡其矫先公木两年到所任教，主讲外国文学。二人一见如故，很谈得来。公木说蔡其矫总使他想到诗人天蓝：在鲁艺，天蓝帮他读惠特曼，还啃《资本论》，谈美学；在讲习所，蔡其矫也曾帮他读惠特曼，又钻唐诗，抠诗学。公木说：&ldo;分别于40年代与50年代，在精神和感情上天蓝、蔡其矫是我最贴近的朋友。&rdo;公木在全国青代会上关于诗歌问题的报告，便是在蔡其矫和沙鸥协助下准备的。蔡其矫为着教学需要偶搞译诗，有些欧美诗，特别是惠特曼的译稿，尤其为公木所嗜读。

蔡其矫在讲习所任教时曾费许多心血把唐诗宋词翻成白话，仔细揣摩；自己创作则坚决使用口语，而又有意识地向古典诗歌学习结构方法，学习谋篇手法。这就是说，他依照古典诗词译稿的样式进行创作，甚至把自己的诗篇也叫做&ldo;绝句&rdo;，叫做&ldo;律诗&rdo;，叫作&ldo;词&rdo;。其实所谓&ldo;绝句&rdo;就是四句体新诗，所谓&ldo;律诗&rdo;就是八句体新诗，所谓&ldo;词&rdo;就是分上下两段而又句法大略相同的新诗。这些诗?押大致相近的韵脚或不押，都是新形式，而的确又是从古典诗词中脱胎出来。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