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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白苏只定定地看着我。

我急羞之下慌不择言：&ldo;姐姐你没经历过，哪里懂得我的心呢？&rdo;

白苏将我的手稿放回桌上，执起榻上锦枕边放着的一把团扇扇了一扇，叹一口气又笑一笑，说道：&ldo;你说得没错，我没经历过这些。可见你眼下为情所痴变得如此糊涂，便知不经历也未尝不好。&rdo;

她缓缓站了起来，将团扇放入我的手中，指尖在我额前轻轻点了一下，摇头：&ldo;你镇日梦里活着，待等现世给你个措手不及，你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呢？&rdo;

我咬了咬唇，说出狠话来：&ldo;不过粉身碎骨罢了。&rdo;

白苏虚掩了我的口，悠悠一笑：&ldo;不吉利的话不要总挂在嘴上。&rdo;

她轻抚一抚我的脸，说道：&ldo;我回去了，不用送。&rdo;说着，唤了丫鬟进来，扶了她的肩，慢慢地出去了。

我攀在窗子边，目送着她出了我的院子，又坐回桌边痴痴怔怔看我的手稿。白苏的话不过是从我的左耳吹了进来，又从右耳刮了出去，恍若惊鸿掠波过后无痕，丝毫不能摇晃我的意志。

是一刻也不能等了，次日服侍母亲用了药，等畹华放学回来换下我，便急急回到屋里挑拣起衣裳来。

这一年里我添置了许多新衣服，件件都是鲜亮的颜色，不复我在庵里时的素淡无趣。可一件件的细细看过去，竟挑不出一件可心的来。

容易和盈盈帮着我把衣裳取出来，见我挑来挑去总找不到合适的，便问道：&ldo;姑娘要做什么去？我给姑娘出个主意就是了。&rdo;

我闻言脸上一热，随手取出扇子来扑了一扑，笑道：&ldo;我上林家去找四小姐。&rdo;

容易便找出一件珊瑚色的织金罗衣来，笑道：&ldo;这件好不好？天热，得穿点素净的颜色，不过这上面有金线密密织的流云文，做工很细腻呢！&rdo;

我拍手笑道：&ldo;很好，你眼光越发好了！&rdo;

她便笑着替我换上，又替我重绾了发髻，剪下院里开得正好的一朵粉红的牡丹花来给我簪上，把菱花镜子递到我面前让细细地看，笑问：&ldo;姑娘，好么？&rdo;

我左右看了一看，挑不出一点毛病来，便笑道：&ldo;好极了。&rdo;

翻出胭脂水粉重新匀了面，想起古代说的梅花妆，很想在眉心上也点一朵，又怕过分粉饰反叫人看着不舒服，想了一想，执起笔来在螺鬓旁点了一多小小的梅花藏着。

盈盈看了，笑赞起来：&ldo;姑娘手中巧，瞧这梅花多好看啊！&rdo;

容易推她一下，也笑了：&ldo;只夸梅花，难道姑娘不好看么？&rdo;

盈盈狠狠把头点了两下，露出浅浅的梨涡来：&ldo;都好看，姑娘更好看！&rdo;

我笑着轻轻一拧她脸上软软的肉，将手稿折好放入新绣成的荷包中，拿起扇子笑道：&ldo;走吧，我已经和母亲说过了。&rdo;

到了林家，我全无心思在云真的屋子里坐了一会儿，便被云真取笑道：&ldo;姐姐何苦来我这里装模作样？倒不如直往三哥那里去的好！&rdo;

说着，当真把我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