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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第1页）

&ldo;请你照我的话做。&rdo;安德说，&ldo;做个忠实的翻译。&rdo;

&ldo;对你说话我可以忠实，&rdo;&ldo;人类&rdo;说，&ldo;但对她说话时，她听到的可是我的声音，是我说出你的那些话。我不能不说得‐‐非常谨慎。&rdo;

&ldo;一定要直译。&rdo;安德说，&ldo;不要害怕。让她准确地知道我说了什么，这非常重要。这样，你告诉她，说是我说的，请求她原谅你以这么粗鲁的方式对她讲话，说我是个粗鲁的异乡人，你只好准确地翻译我说的话。&rdo;

&ldo;人类&rdo;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对大嗓门说起来。

她的回答很简洁。

&ldo;人类&rdo;翻译道：&ldo;她说她的脑袋不是梅尔多纳藤的根茎刻出来的，她当然能够理解。&rdo;

&ldo;对她说，我们人类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树。请她对我们解释她和其他妻子拿这棵树派什么用场？&rdo;

欧安达惊骇不已。&ldo;你可真是开门见山呐。&rdo;

但等&ldo;人类&rdo;译完安德的活后，大嗓门马上来到树旁，手抚树身，唱了起来。

现在他们离那棵树很近，能看到树干上密密麻麻爬满蠕动的小东西，大多数不到四五厘米。看上去约略有点像胎儿，粉红的躯体上覆着一层黑毛。它们的眼睛是睁着的，挣扎着爬到同伴们上面，竞争着树干上那些斑点状物质附近的位置。

&ldo;苋糊。&rdo;欧安达说。

&ldo;都是婴儿。&rdo;埃拉浣。

&ldo;不是婴儿，&rdo;&ldo;人类&rdo;说，&ldo;这些已经快长到会走路的年龄了。&rdo;

安德走近那棵树，伸出手去。大嗓门立即不唱了。但安德没有住手，他的手指触到了树身，挨近一个猪仔婴儿。它爬到安德的指头边，爬上他的手，紧紧抱住不放。

&ldo;你能把它们分辨出来吗？它有名字吗？&rdo;安德问。

惊恐万状的&ldo;人类&rdo;急急翻译着，然后复述大嗓门的回答。&ldo;这是我的一个兄弟。&rdo;他说，&ldo;等他能用两条腿走路时才会给他起名字。他的父亲是鲁特。&rdo;

&ldo;他的母亲呢？&rdo;安德问。

&ldo;哦，小母亲们没有名字。&rdo;&ldo;人类&rdo;说。

&ldo;问她。&rdo;

&ldo;人类&rdo;问了。她回答了。&ldo;她说他的母亲非常结实，非常勇敢。怀了五个孩子，她长得很胖。&rdo;&ldo;人类&rdo;碰碰自己的额头，&ldo;五个孩子是个大数目，她还很胖，所有孩子都能自己喂养。&rdo;

&ldo;他母亲也是喂他这种苋糊吗？&rdo;

&ldo;人类&rdo;吓坏了。&ldo;代言人，我说不出这种话，用什么语言都说不出。&rdo;

&ldo;为什么？&rdo;

&ldo;我告诉你了。她很胖，能自己养所有孩子。把那个小兄弟放下来，让妻子对树唱歌。&rdo;

安德把手放到树上，那个小兄弟一扭一扭爬开了。大嗓门又唱起来。

欧安达怒视着这个鲁莽的代言人，埃拉却非常兴奋：&ldo;你们还不明白吗？新生儿以自己母亲的躯体为食。&rdo;

安德倒退一步，极感厌恶。

&ldo;你怎么这么想？&rdo;欧安达问。

&ldo;看他们是怎么在树上蠕动的，跟玛西欧斯虫完全一样。他们与玛西欧斯虫一定是竞争对手。&rdo;埃拉指着一块没有涂上苋糊的树身，&ldo;树渗出树液，就在这些裂缝里。在德斯科拉达瘟疫暴发之前，一定有许多昆虫吃这种树液，包括玛西欧斯虫和猪仔婴儿。他们要竞争树液。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猪仔们才能把自己的基因分子与这些树的基因分子混合起来。婴儿在树上，成年猪仔必须时时爬上树去，赶走玛西欧斯虫。尽管他们现在有了足够的其他食物，他们的整个生命周期还是和树联系在一起。在他们自己变成树之前很久就是这样了。&rdo;

&ldo;我们现在研究的是猪仔的社会结构，&rdo;欧安达不耐烦地说，&ldo;不是发生在古代的进化史。&rdo;

&ldo;我正在进行高难度谈判呢。&rdo;安德说，&ldo;所以拜托你们安静会儿，尽可能多学多看，别在这儿开研讨会。&rdo;

大嗓门的歌声达到了最强音，咔嚓一声，树干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ldo;她们不至于为了我们把这棵树弄倒吧。&rdo;欧安达吓坏了。

&ldo;她是请求这棵树敞开自己。&rdo;&ldo;人类&rdo;摸摸自己的额头，&ldo;这是母亲树。整个森林里只有这一棵。这棵树绝不能受伤，否则我们的孩子只好从别的树上出生了。我们的父亲也都会死掉。&rdo;

其他妻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与大嗓门形成合唱。不一会儿，母亲树的树干上张开了一个大洞。安德立即走到它的正前方，朝里面望去。可洞里太黑，什么都看不见。

埃拉从腰带上抽出照明棍，递给安德。

欧安达一把抓住她的手腕。&ldo;这是机器！&rdo;她说，&ldo;不能带到这儿来。&rdo;

安德轻轻从埃扎手里接过照明棍，&ldo;围栏已经倒了。&rdo;他说，&ldo;现在我们大家都可以参加你的尝试行动了。&rdo;

他把照明棍在地上插好，打开，手指轻抚棍身以减弱光线，让光线均匀分布。妻子们发出压低嗓子的惊呼，大嗓门碰了碰&ldo;人类&rdo;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