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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然而，这只不过是一种感觉。

同行者们低着头，默默地走了一段时间。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戴着旧式金丝眼镜的人，他与往常一样，总是小心谨慎的样子，因此，提出的问题也往往迂回曲折，并且不要求回答：&ldo;情况怎样，阿列克赛&iddot;尼古拉耶维奇？&rdo;

&ldo;托您的福，情况还可以。&rdo;对方叹了口气，并骤然间说出了使人感到意外的一句话，&ldo;请原谅，可我已经非常习惯于别人直接叫我科通。&rdo;

&ldo;我没有任何绰号，没有任何假名，&rdo;戴金丝边眼镜的人微笑了一下说，&ldo;而且，我也完全不勉强你们把我叫做普罗库罗尔。&rdo;

&ldo;这个词儿好像不大动听。&rdo;窃贼友好地点了一下头。

&ldo;可是，谁也不能有把握说不会要饭吃或不会坐牢。&rdo;

&ldo;抢别人的讨饭袋并将其抓进大牢，那是您的事情。&rdo;窃贼哼了一声。

&ldo;可是，您显然是过高地看重了我的能力。我既不抓，也不抢，我……&rdo;

老人冷不防地打断了他：&ldo;我还明白，明白，我可不是什么不知耻的公子哥……我是从兄弟会那里，从罪恶世界那里来的总管，您是从有史以来就是我们敌人的那个国家里来的监督者……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观念，各自的使命。&rdo;当然，窃贼指的是绰号&ldo;科通&rdo;及&ldo;普罗库罗尔&rdo;，只是他们各自使命不同罢了。

&ldo;可现在它们却用难以置信的形式吻合在一起了，&rdo;被老窃贼称作普罗库罗尔的人微微笑了笑，说，&ldo;好，让我们靠近本题吧。&rdo;

老人的脸上流露出谨慎的神态。

&ldo;啊哈，……&rdo;

&ldo;我怎么看呢，我看，报纸是在揭露一件大丑闻，&rdo;普罗库罗尔展开不久前在咖啡馆看过的那张报纸……&ldo;俄罗斯性亢进剂&lso;‐‐那儿的情况怎么样？&rdo;

窃贼简略地作了说明，然后详细讲述了最近一次同扎沃德诺伊会面的情况，讲述了华沙一比亚韦斯托克公路上发生的那起事件。接着，他说了自己对扎沃德诺伊的所有看法，虽然他重点谈了这些情况，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没能弄明白：谁是扎沃德诺伊的后台，谁可能在幕后操纵新型麻醉剂的生产。

&ldo;我看，你在波兰总共才一年，可你把所有的情况都已掌握了。&rdo;交谈者惊讶地说。

&ldo;哼，&rdo;科通哼了一声，但立刻就说不下去了，显得心情很沉重（他刚学会这样做），他向对方看了一眼‐‐对方也在注视着他，&ldo;我不是按自己的意愿才做此事的，我只是在控制着形势‐‐你们把我派到这里，我也就可以抓钱了……抓到的钱似乎应交给兄弟会。有的东西要往那里合并，而有些东西则不然……我倒是在猜想，你们为什么需要我在这里？&rdo;老人说得很慢很平和，似乎他不是对普罗库罗尔说话，而是自言自语，&ldo;可是，如果说实话，找对这事已感到厌烦，已感到憎恶。我时时都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坏蛋。这倒不是因为与您联系上了，要知道，我可不是一只母狗，我不是在为那些废物干活；如果没有您，就不可能有这件事，弟兄们也就一分钱也得不着。&rdo;这位卓越的&ldo;演说家&rdo;点上烟，吸了起来‐‐他眯起双眼，那眼神像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ldo;当一次次同望风玩起拦姆斯纸牌游戏时，你救了我……而这下可被你粘上了。现在离开你就不行了。你现在纯粹是在利用我在那些捣蛋鬼之间的威望和联系。&rdo;真奇怪，科通竟说出了这番话，可是，在同普罗库罗尔的谈话中，他几乎没使用一个刑事犯罪方面的术语，这倒不是因为对方不知道这样的术语，看来纳粹是出于对对方的下意识的尊敬。

戴金丝边眼镜的人赞同地点着头。

&ldo;是的，当然我是在利用这一点……这我也并不隐瞒，你自己刚才就说过，只有听小鸟歌唱不必花钱。可在现实生活中，不花钱你简直什么都做不成。当时，那是在一九九二年，我救了你，而现在你暂时还不能以功抵债……总之，没什么好说的，你自己对一切都非常明白。&rdo;

老人一次也没有打断对方，他一声不响地听完对方的话‐‐一条深深的皱纹贯穿他的额头。看得出，他同意对方所说的一切。至于两年前普罗库罗尔对他的援救，他觉得是如此有分量，以至于现在窃贼确实觉得自己是个负债人。

&ldo;可反正……您知道，&lso;六号&rso;，这个混蛋多么卑鄙。无耻呀！

可他还对我叨叨：怎么能让麻醉品摇晃呢！&ldo;显然，老人想起了同扎沃德诺伊的最后一次谈话。

&ldo;我本人对搞毒品这种事也是很不喜欢的。要知道，我已经老了，很快就要六十开外了，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了。&rdo;

普罗库罗尔极严肃地看了老窃贼一眼。

&ldo;你走吧，走吧……世上没有永恒的东西，连波兰也一样。你现在是最后一次搅入一些案件中。&rdo;说话人为防备万一，向四周环视了一下‐‐一个人也没有。&ldo;你听着，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它大概是你一生中所从事的事业当中最重要的事。正像我和你谈妥的那样，在近日内，将有一大宗款项投到波兰……是现款，而且是缺少证件的现款。是些类似&lso;&rso;的投资基金，一些普通人的存款，一些信托公司及其他公司的现金……加上克里姆林宫一些官员的存款（现在已属个人所有）。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没有证件？提供这些钱的人，纯属完全相信许诺，而这明显地对这些投资者没有一点儿好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