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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曲杨柳枝（第1页）

“你说的对，我确实不配持剑”

秦字行收剑站立原地，徐奎三人早已没了半点踪影，此时再追已无济于事，但对秦字行来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徐奎还属于凤翔府，那他就跑不了。

刘小留却不理他，只是看着天边出神，经先前一番，他心中已知晓，这中年男子似乎并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相反，竟也是心存善念。

而且现在徐大当家再次从他手中溜走，他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收剑站立，看向天边的残阳。

秦字行见少年并不搭话，也便没再多言，他静静的站定在少年对面。

夕阳下，两人似乎站了好久。

终于，刘小留率先动作，只见他行至孙婆婆坟前，跪坐在地。

跪天跪地跪父母，这是师傅教的道理，而孙婆婆是自刘小留出关山来，第一个让他想要为她磕头祭拜的人。

孙婆婆不是刘小留的父母，但刘小留觉得，孙婆婆更远胜他的父母。

“这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吗？”秦字行看少年动作，再次开口说道。

“是”刘小留答。

“是你的亲人吧”这句话像是问题又像是陈述。

刘小留闻言一愣，终于，他笑了起来。

“是”刘小留说，说完，他的眼角又有泪水流出，他伸手摸了摸怀中的苦菊，脸上有喜又有悲。

一个人的脸上同时出现两种表情，这是件很奇怪的事，但是人就是这样，人就是这世间最复杂的动物。

“他是怎么死的？也是被盗匪杀的吗？”秦字行问道。

“是”刘小留一连三个“是”字，一时也是令秦字行不知再该从何说起。

但看着面前少年模样，又想到这片村落中满地的尸骨，他忽觉一阵悔意，因在不觉中，他竟是差点做了盗匪的帮凶。

若不是这少年剑术超绝，那今日绝对早已死在自己的剑下了，那如果这少年死了，那这片村落中所有的尸骨，才真的是死不瞑目了。

“我为你奏一曲吧，祭拜先人”秦字行忽拔出腰间长笛，横摆于胸前。

一阵悠扬笛声传出，其中并不苦难，入耳却又全是悲凉萧索。

这是刘小留第二次听到秦字行吹笛，那笛声婉转，令人心生无限感慨。

“孙婆婆，谢谢你”就着秦字行的笛声，刘小留擦干了眼角的泪水，他伏身磕了三个响头，每一次都发出“彭”的一声响。

刘小留这近乎癫狂的动作似在抒发满腔的愤懑。

“死者已矣，生者节哀”一曲罢，秦字行开口说道。

这句话他说过一次，先前是对盗匪说的，现又对刘小留说，心中难免觉得有些许讽刺。

但此时，他也确实不知还有什么其他的话好说。

秦字行无言，笛声复又响起。

这时，刘小留已磕完了头，他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

“这曲很好听，孙婆婆生前肯定也没听过”刘小留看向一直吹笛得秦字行说道。

“这曲名为杨柳枝”秦字行停笛说道。

“原来它也有名字吗？”刘小留说。

“出名的东西，自然有名字”秦字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