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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与歌剧院6（第2页）

而马克，他根本就不是主角，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大概能起到一点点陪衬作用的小配角而已。

或许并不是马克脆弱到完全无法承受这样一个事实，而是经年累月的黑暗终于到达了爆发的临界点。

那些被家人抛弃的愤恨，那些受人欺辱的不平，那些独自前行的彷徨，哪怕是在他终于得到了名声地位后也并没有消失，而是始终在他的心底里沉积着，发酵着，最终将他的灵魂撕裂。

是那句残酷的唱词唤醒了他心中的恶兽吗？

不，他心中的恶兽早已醒了——就在他醉酒的那一日！

他用魔法击中了玛德琳的那位爱人的后脑，并伪装成摔倒导致脑出血的模样，杀害了那个男人。

只可惜，杀完人后他的意识有点混乱，又穿着在黑夜里有些难以辨别的深色衣服，行过街道时不慎被马车撞到。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马克就忘记了这样一件事。

好可惜，真是好可惜啊，这样一件值得好好回味的快乐事情，竟然忘记了——马克仿佛听到那只恶兽在他的心里发出低语。

但也正是因为马克一度忘记了这件事，才让那只恶兽得到了更多的滋养。

歌剧演员是对样貌有要求的职业，马克本来就因为自己外貌并不出色而受过排挤，严重腿伤给他带来了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哪怕维尔拉歌剧院没有抛弃他，甚至为了他修改了《命运的街角》男主角设定都未能缓解这一点。

梦魇和魇神会被那漆黑的恶兽吸引而来。

而在玛德琳第二次婉拒自己心意的时候，他也想过：难道说是因为我这条腿吗？但事故并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用命运开的玩笑来惩罚我！

他憎恨那个哪怕死去也依然长留在玛德琳心中的男人，他憎恨今后有可能走入玛德琳生命中的任何人！

梦魇与恶兽一同茁壮成长。

他们饥渴的爪牙杀死了第二个、第三个妮娜，变得更加嗜血更加锐利。

直至今日，出现在姬莎和拜恩的面前。

恶兽咧开嘴角，唱道：“而我将践踏你的风霜与死亡，永生永世地，俘虏我的光。”

“以血开路，带她去往黑暗的殿堂。”

那邪异的神情、歌词与唱腔仿佛一瞬间掌控了所有人的耳目，几乎所有观众都在为之痴狂，却仍有少部分意志坚定的人开始不安地察觉不对。

说时迟那时快，几道细长尖锐的黑影以马克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横扫而出!

它们中的一半朝拜恩包抄而去要将对方刺成筛子，另一半则袭向台下毫无防备的观众。

——他渴求着鲜血与恐惧，迫不及待地渴求着!

却忽地有什么细微的东西在空气中呼啸而下，那是从苜蓿指间弹射而出的十几枚青绿种子。

种子瞬间发芽膨胀，化为由藤蔓虬结而成的绿色巨墙!

飒!那些细长黑影击在绿墙上，刮下了碎屑无数，却根本破不了防。

观众们慢半拍地如梦初醒，尖叫着夺路而逃!

而那些刺向拜恩的黑影，它们在刹那就化为了灰烬，只剩下那么一两颗火星缓缓飘落。

与此同时，原本被他拢在臂弯之中的姬莎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一道尖形风刃从马克背后透胸而出，大蓬的鲜血飞溅而出!

姬莎对现时的自己是个脆皮这一点很有自觉，一击得手之后就闪电般退到后方，护住舞台后那些不知所措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

穿胸一刀对梦魇而言并不一定致命，但在四位强者的包夹下，这只梦魇已经是败局已定。

拜恩将给马克的最后一击留给了石青。

人形的巨龙从贵宾席上俯冲而下，梦魇在怒吼中再次伸出百道蛛腿般的黑雾细刃，却在他弓指挥出的雷霆一爪之下尽数溃散。

下一瞬间，马克的头颅向后飞出，寄生其中的梦魇亦被强悍的魔力刹那撕裂，遗留在原地的身躯上，断裂的颈腔慢了半拍地喷出血来。

属于梦魇的黑色从倒地的身体上褪去，温文的马克先生瞪着茫然不解的“无辜”双眼，彻底坠入了死亡深渊。

与此同时，拜恩在剧院之外的绿化林中抓住了那个曾潜入维尔拉歌剧院的魇神会干部，。

拜恩原本是打算将他留在魇神会中作为一个被动眼线的，但现在他带着来源于亚兹梦魇王的梦魇之卵前来，那么就是收割的时间已经到了。

反正，眼线已经有很多了，不差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