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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梦魇终于结束（第1页）

“办完了欧阳太太的丧事之后，我便跟我父亲提出要娶凌心回家的决定，结果，我父亲冷哼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甩在我的面前，然后说，如果我要娶的女人就是照片中的女人的话，除非他欧阳一水死了，否则，我这辈子别做梦了。我颤颤的把文件袋捡起来，我看到凌心竟然跟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在床上热情翻滚的照片，当时，我就觉得好刺眼，我没有想到，一直被我当作天使的女人，原来也是这种庸俗的女人。”

“我很心痛，真的很心痛，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别的什么，总之，我竟然就这样相信了照片上的事实，我在酒吧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回到公寓的时候，凌月竟然在房间里等我，我受了刺激，虽然知道对方是凌月，而不是凌心，但是，我还是把她当成了凌心，但是，最后，还是不行，凌心已经在我的身上，心里都下了蛊，除了她，我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兴趣了，即使是跟她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的凌月，我也没有办法要她。”

“那晚，我不知道，凌心也来我的公寓找我，她亲眼见到我把凌月压住的那一刻后，她便转身离去了，我一直都不知道，这是凌月的阴谋，总之，在我迷糊之际的时候，凌心受到了强大的刺激。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想通的，原来这一切，是有人故意离间我跟凌心的感情，当时我是真的不原意怀疑是凌月，毕竟她是凌心的姐姐，一个姐姐，一个为了挽救自己妹妹的生命而不惜把自己的肾分一个给妹妹的姐姐，怎么忍心会这样陷害自己的妹妹。”

“但是，所有的事实都告诉我，真的是凌月，因为她想要得到我，所以，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如此耍手段陷害自己的妹妹，当我要去找凌心的时候，却在这个时候，接到了凌心跟凌月一起长大的村庄的村长传来的信息，凌心在跟村民们一起上山采药的时候，不幸跌到了山崖，从此香消玉殒。”

“我悲痛欲绝，为了替凌心报仇，我把凌月留在了身边，然而，我却从未兴起过要碰她的念头，但是，我就是要坚持留她在我的身边的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有一张跟凌心一模一样的脸，看到这张脸，我好像就觉得凌心她在我身边一样，只是，我这样的私心，很快就被凌月看穿，她报复我的手段更为激烈，她不知道去哪里买的强硫酸，在我的面前，不顾我撕心裂肺的喊叫，她阴冷着笑容，就这么把自己漂亮的脸蛋给毁了。”

“从此之后，我大病了一场，我承认了那些被带回欧阳家的孩子，在我的承认下，欧阳家有了新的继承人，我欧阳齐天在欧阳家的价值，也就没有了，我恨透了欧阳一水，于是，我忘不了，他对于凌心的怀疑，也恨我自己，如此不相信我自己深爱的女人，我带着仇恨与思念，离开了欧阳家，从此开始我的流浪。”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开始流浪的时候，他深爱的女人却在这个时候，替他生下了一个美丽的女儿，而他却在遥远的空间的那端，苦苦思念着以为早就离开这个世界的女人，他更加没有想到，在这流浪的时间，竟然让他捡到五个天才般的孩子，他像一个魔鬼一样训练着他们，不问他们出生，不问他们的家庭背景，让他们变成人人都畏惧的幽灵天使。

幽灵天使的名字来源于他与凌心的结合，失去凌心的欧阳齐天，就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幽灵，而这样的一具幽灵，却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如天使般的凌心，即使生死相隔，他对她的爱，却不会随着空间的转移，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分辨出我跟凌心的第二个男人，就是殷少棠，我也是到了现在，我才明白，他有多么的爱我，虽然，我很对不起他的儿子跟他的妻子，我更对不起的人，是他，因为，我跟他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为了爱，而是，我在欧阳齐天这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欺负，在殷少棠那边，就只是为了证明我的女性魅力，却因为那一晚，我有了晓然，他应该叫殷晓然，是殷少棠的孩子，撒旦，绝日，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就在大家都沉浸在欧阳齐天跟凌心那段深切的感情之中的时候，床上早就转醒的人看着一屋子的人，说着另一个男人，另一段纠葛。

“如果你是我父亲的女人，当年，为什么要让我跟我母亲，误会我爸的第三者是凌心？”殷野悠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凌月，他现在何尝不明白，她的希望不过就是因为想要让她的儿子进入他们殷家，让他的儿子姓殷，但是，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让他们母子俩如愿以偿？

“因为，我只是利用你的父亲，并不爱他，所以，他要我的照片的时候，我随便留下了凌心的照片给他，当时照片的背后，还有凌心的签名，但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你父亲竟然从照片里都能分辨照片中的凌心不是我，于是，他给我打电话，说要来找我，但是，我很遗憾，这个时候，让你母亲发现了凌心的照片，进而引发了那原本不该发生的惨剧。”

这个时候的凌月并没有隐瞒事情的真相，而是老老实实的说出了所有事情的原委。

“脸色这么苍白，我看你是要死了吧，你想在临死前，让你儿子姓我们殷家的姓，是吧？那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答应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随便，你毁掉了对我来说，多么珍贵的东西，你既然这么喜欢折磨人，真不愧为鬼王的名号，我会让你知道，你的儿子，永远都无法坦荡做人，这一辈子，就做一个见不得光的人吧，谁让他倒霉，有一个见不得广光的母亲。”

说完，殷野悠痛得立刻离开了房间，他一刻都不要再耽搁下去了，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对他来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而这个疯子，毁掉了欧阳冰依，更毁掉了他。

他无法面对欧阳齐天，更加无法面对欧阳冰依。

“晓然，对不起。”凌月到了这个时候，才软弱的伸出双手，用力的握住自己儿子的手，这些年，为了仇恨，她从来都没有做过一个好母亲应该做的事。

“妈，您脸色真的很不好，告诉我，哪里不舒服？”楚晓然这才看到凌月惨白的脸色真的很不乐观，才知道，她的身体真的可能有毛病，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原意相信，一向硬朗的母亲会像殷野悠所说的那样，就快要死了。

“凌月，究竟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欧阳齐天也开始担心起看起来，越来越不正常的凌月，俯身关心的问着。

“凌心诈死，一是因为你，二是因为我，当我明白，她为了我是怎样忍痛割舍掉你的时候，我已经彻底失去她了，虽然那车祸是一件意外，但是，我还是把司机给杀了，齐天，我是真的爱你，这辈子，我就爱你这一个男人，但是，现在，该是我去找殷少棠的时候，我欠他的，我要去还他，我把晓然这个孩子，交给你了，我没有给他一天母爱，现在想要给，已经来不及了。”

凌月一鼓作气的说着这番长篇大论，但是说到最后，也变得越来越虚弱了。

“怎么会来不及？小月，不要胡说。”欧阳齐天皱眉，“我们马上去帮你找医生。”

“不用了，我跟心儿的父亲，有先天的肾病，而心儿在十六岁那年，就病发了，两个肾都是坏的，我知道，那个时候我两个肾都是健康的，但是迟早都会坏掉，可是，我不怕，我要留住心儿的命，于是分给她一个，所以，为了报答我，她在知道我爱上你的时候，决定把你让给我，我以为，一个肾换一个男人，是我应得的，但是，我现在才明白，不是所有的爱情都可以勉强的，所以，你无法爱我，我不怪你了，因为不是你不想爱我，而是你根本就做不到。”

也许人到了要归西的时候，生前很多看不明白的事情，就都会明白了。

“不要再说了，小月，累了就休息一下吧。”欧阳齐天见凌月已经气喘吁吁的了，有点不忍，开口劝慰着。

“不，让我说吧，我怕现在不说，就真的来不及了。”凌月摇头拒绝，她不想休息，她知道，她肚子里的那颗肾已经坏掉了，她之前早有所察觉，所以，她才要把欧阳冰依抓来，逼欧阳齐天现身，因为她追逐了他这么多年，她想要见他，哪怕是最后一面。

“妈，不要——”看到虚弱的凌月，楚晓然这才感觉到即将分别的恐惧，他看着脸色越来越白的凌月，他不想失去她，不想离开她。

“晓然，你是殷家的孩子，即使你大哥不认你，你也要努力让他认你，不是为了殷家的财产，是妈妈欠了你爸爸的，你这可怜的孩子，妈妈害了你，妈妈对不起你，你要帮你的爸爸让你哥哥尽快忘掉仇恨，因为，仇恨会让一个人永远都无法明白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幸福。”凌月看着楚晓然，那眼中的不舍，一览无遗。

“我知道，我答应你，会好好的看着大哥，让他的人生过得快乐，明白幸福。”楚晓然暗暗发誓，他不会离开殷野悠的身边的，他会回去找他。

“阿姨，不要说了，真的不要再说了。”见到凌月的眼皮就快要闭上的时候，欧阳冰依也心疼了，她拉着凌月的手，这个跟她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的阿姨，她还是觉得很亲切。

“冰依，对不起，齐天，对不起，这一刻开始，我向你们保证，梦魇终于结束了……”凌月说完这番话，握着楚晓然跟欧阳冰依的手，她终于闭上了眼睛。

没有撕心裂肺的吼叫，也没有悲痛欲绝的哭声，所有的人，都很有默契的安安静静的送凌月离开这个世界。

欧阳冰依想起，八岁那年，凌心牵着她的手过街，她调皮的蹦蹦跳跳朝前走，等她走到街对面，转头等她妈妈凌心过来的时候，凌心突然捂着肚子，停在了马路中央，后来，那辆货车才从另一边街道转弯开出来。

那边的绿灯亮了，她们通行的马路却是红灯，但是，凌心根本就没有移动脚步，然后那辆车便直直的开了过去，之后，她被眼泪浸满了眼眶，到了今天，她才明白，即使没有那辆车，凌心也许仍然摆脱不了死亡的来临，因为，她们都有着家族的遗传肾病。

而她，会不会也遗传到呢？

如果，她也有这样的病，她的父亲，该要怎么承受她的死亡，还有那个人？

他会为她哭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