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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故人重逢（第1页）

教育家陶行知曾说过：“道德是做人的根本，根本一坏，纵然你有一身的本领，也无甚用处。”宋之问的诗词大家很少了解，也很少出现在中小学的语文课本上，不是他诗词写得不好，而是他人品太差，没有基本的道德素养，不能立为榜样，不值得世人去学习。

高风转了一圈向大家拱手致谢：“谢谢！谢谢大家！今天皇上盛情款待我们几位，我也高兴，我还想给大家讲个笑话助助兴，不知可否？”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瞧向了武则天。

“行，朕准了！”

“这个笑话，是我听家师元子老人家讲的，话说前隋隋文帝的时候，汾州城外有两户庄稼人，一户姓宋，一户姓冯。两家比邻而居，因为房屋滴水呀、地边子呀，宋家的鸡把蛋下到了冯家呀，冯家靠墙根的树长到了宋家呀，等等一些琐事儿，双方渐渐都有了意见，产生了矛盾，而且矛盾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仇敌。”

这种事儿在民间时常发生，听来并不稀罕，不过，他说要讲笑话，大家就怀疑他要拿薛怀义说事，因为刚才薛怀义骂他的诗词狗屁不是，骂他什么玩意儿，这家伙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七年前，薛怀义曾经多次在他手下吃过亏。听到他讲到这儿却又不像，这家伙讲得是姓宋的和姓冯的事，和薛怀义八竿子打不着，大家不免满腹狐疑。只有马小雅那个小姑娘，一手托着腮帮，一手拿着苹果，听得津津的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高风不放，生怕错过了故事的每一句。她不信公子被人羞辱了，还能咽下这口气？别看他表面上文绉绉的，其实心里头“坏”着呢，鬼点子多得很。

“慢慢的，两家的仇越结越深，再也化解不了了。冯家家男丁虽然不多，只有一个儿子，可是那孩子从小就是混社会、卖大力丸的，仗着一帮子狐朋狗友，欺负得三个儿子的宋家抬不起头来。为了发泄一下心中怨气，宋家不惜跑遍亲戚朋友，借钱供应孩子读书。俗话说，穷不怪父，孝不比兄，苦不责妻，气不凶子。宋家大儿子倒是很争气，没几年便进士及第，入朝为官。朝中官员众多，隋文帝始终没有注意到他，他就挖空心思巴结隋文帝的贴身老太监，天天给他铺床叠被倒夜壶。由于老太监没有鸟儿，尿尿自然不太方便，经常飘飘洒洒地尿在尿壶把上，弄得他一手骚气。后来，皇上发现他是个人才，想重用他，结果，他的双手骚味很浓，隋文帝不得不离他远远的，将他边缘化了。”

众人一阵兴奋，心中暗道：“来了来了，他说的宋家大儿子听起来好像是宋之问，那家伙不但弟兄三人，而且家就在汾州，因为有口臭，也被皇上疏远了，哦，哦，原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故事的矛头是冲着他来的。”

高风接着道：“一子出家，九祖升天！宋家大儿子在朝中为官，要收拾冯家还不易如反掌？冯家反过来又被宋家整得苦不堪言，冯小宝的狐朋狗友再厉害，也不敢跟朝廷作对，最后，冯小宝一气之下，独自一人外出闯荡去了。”

冯小宝？我去！朝堂内谁不知道薛怀义就是冯小宝的化名，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很显然，他是冲着薛怀义来的，还有人满腹疑问：人家宋家孩子小，又是自幼开始读书的，才成就了功名，冯小宝一个在家务农的庄稼汉，除了放羊养猪，他还会啥？再者，他都那么大了才出外闯荡，不是有点晚了吗？

薛怀义又名冯小宝，街头小混混，靠卖大力丸为生，啊，明白了，明白了，这分明是说白马寺方丈薛怀义的，高风胆子真够大的，人家不就是刚刚骂了他一句嘛，真是个睚眦必报的货。

高风又道：“只不过一年的功夫，那冯家的儿子便衣锦还乡了，还带着一队威风凛凛的官兵，随便给宋家老爹罗织了一个强奸妇女的罪名，把他抓了起来，押去刑场斩首。直到此时，宋家的人才知道，冯家的小宝一狠心，把自己的鸟儿割了，进宫做了太监，成了皇家的人。宋家老爹弄明白事情缘由后，顿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见刽子手举起了钢刀对准了他的脑袋，突然大喝一声。”

喝的是啥呀？群臣们纷纷伸着头，瞪着眼睛，像一屋子兔子一样静静地等待着高风的下一句。吊了足大家的胃口后，高风深吸了一口气，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的儿啊，我的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让你们读什么书啊，我老宋家的三个儿子加起来还不如冯小宝的一个鸟儿！”

“噗！”

马小雅一口将嘴里的苹果吐了出来，捂着小嘴笑个不停，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明知大家闺秀听了这样的笑话不该去笑，可是，实在忍耐不住了，只好捂着小嘴转过身子，肩头剧烈的抖动着。武则天和千金公主却不管冯小宝和宋之问是啥感受，早已放声大笑起来。

大殿里，群臣本就忍耐不住，见皇上和千金公主都笑了，也就法不责众了，一通哄堂大笑，直笑得裂山崩石，声震瓦砾，桌上的瓶瓶罐罐都颠得叮当作响。狄仁杰、苏味道几个稳重的老臣不好意思笑出声来，他们低着头，鼓着腮，脸都憋成了紫红色。

宋之问汾州人，也是弟兄三人，两个弟弟分别叫宋之悌、宋之逊，作为老大，他也考中了进士，高风分明就是指桑骂槐。宋之问瞪着双眼，指着高风，浑身发抖，腿肚子突突的直抽筋，像只野狼一样仰天望月嚎叫道：“高风！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朝堂上，如此低三下四的话语都能说出口来，真是妄为芙蓉才子，斯文扫地啊！斯文扫地！”

“宋之问，你这个人阴险歹毒，有才无德，殊不知书乃药也，善读之可以医德，你应该多读圣贤书才是！”

“我有才无德，总比某些无才无德的人强。”

“叽叽喳喳一只鸭，满嘴喷粪叫呱呱。今日拿你寻开心，明日让你烂嘴巴。”

“你你屎壳郎说书——满嘴臭屁！”

“你屎壳郎看书——冒充秀才！”

“孟子曰：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

宋之问用孟子的话语回骂一句后，头一仰，腿一软，像一头放了血的野牛，“扑通”一下栽倒在地，不过，他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倒下后，气血迅速回流，神智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可是这种情形之下，让他如何愿意清醒过来？万一那家伙再把他杀亲夺诗的事情抖出来怎么办？他不得不紧闭双眼，继续装昏。太医院的两位御医杨端和郝亮抬着他，在众人的哄笑下灰溜溜地退出了朝堂。

薛怀义明知他的故事一语双关、一石二鸟，不仅讽刺了宋之问，而且还讽刺了他，但是，七年前，他受高风的气受惯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咬着牙握紧了鎏金宝鼎法杖，恨不得一杖磕死他。薛怀义也想引经据典，讲个笑话侮辱一下高风，可是，斗大的字不识半箩筐，他挠着光头搜肠刮肚想了半天，想来想去还是那几个黄段子，也登不了大雅之堂，弄不巧还会被群臣耻笑。

“嘿嘿！婉儿姐姐，你发现没，只要小风子一上朝堂，朝堂就乱了，就会丧失往日的威严，说他是茅坑里的一根搅屎棍你还不信，现在你服了吧？”太平公主一边大笑一边对上官婉儿说道。

“服了，服了，这次我算是真服了，嘻嘻！”

“那宋家老爹最后怎么了？究竟被砍头了没有？”

千金公主见宋之问离场了，又好奇地问了一句。高风瞅瞅马小雅讪讪地道：“后面的故事不适合未成年人，小雅你出去吧。”

“我不走！”马小雅一噘嘴、一跺脚，就不愿意离开。

“胡闹！这是小孩子该听的东西吗？珠珠也和那丫头一块下去！”

见皇上发话了，太平公主和马小雅不得不悻悻地离开，太平公主躲到大殿外面，爬到窗户上，像兔子一样竖起了耳朵。

“宋家老爹被砍头后，宋家的大孩子官不当了，也离家出走了，他要去少林寺学艺，要做一名刺客。行刺隋炀帝不容易，杀一个太监冯小宝总不至于太难吧？不过，临走之时，他却做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高风讲到这儿故意顿了顿，吊了吊大家的胃口。

“究竟是什么事情啊？”

“练武学艺可不是三年五载，一蹴而就的事情，娇妻年轻漂亮，万一给他带顶绿帽子怎么办？所以，他在妻子的那个地方画了一个太监，假如太监消失了，就说明妻子对他不忠。”

武泉作为武则天的贴身太监听到这话，有点不乐意了，羞恼成怒地问道：“为什么画的偏偏是太监，就不能是一位将军吗？”

“将军不行，将军是外出打仗的，不善于守‘宫门’。”

“守‘宫门’！哈哈哈！笑死老子了。”薛怀义忘乎所以的率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