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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是萨满（第2页）

黍翎睁开眼，透过眼前层层叠叠的彩色布条，看到了燃烧的烈火红光，火星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跳出，浓灰色的烟气在随风顺着上方洞口流出，将一只用长绳吊着的牛犊完全包裹了起来，这只牛犊似乎是刚刚宰杀，鲜红的血液还不断从它的脖子流出，一滴一滴滴落到熊熊火焰里，与红色的火光融为一体。

黍翎的身边有两人站得很近，衣着少数民族式样长袍，以动物皮毛和各种金属做装饰，他们的神情肃穆，盯着火光，嘴里念念有词，手中都拿着巨大的萨满鼓，鼓声悠扬，两人很有默契，敲击的节奏契合，有力，想来已经配合了无数次。

而在他们和黍翎身边，还有一群人，这群人的衣着也是长袍，但不同的是，他们棉衣很破旧，有些还打着补丁，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皮肤黝黑，脸上都带不同程度的高原红，在洞穴不断地挥袖转圈舞动。

而此刻黍翎耳边的祝祷声，就是从他们的嘴里发出的，这些人不断吟唱着祈福内容，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尖锐，每个人的眼神都很飘忽，望着火焰，充满了强烈的渴望。

黍翎闭了闭眼，梳理这个世界记忆碎片的经历。

在这片苍茫的草原上，记忆碎片被恶灵吸引，化身成一个十三四岁的自闭少女，游荡在这个村落外，她不言不语，不哭不笑，一来就被开车外出的敦木和布泰看到，直接带回村内，给吃给喝。

当然，敦木和布泰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善良，他们就是吸引记忆碎片的恶灵，这两人将女孩带回来，就是要借她挽救将要失败的骗术。

回想敦木和布泰发现女孩是个“傻子”，开始肆无忌惮说话的画面，黍翎拼凑出了两人过往的一些经历。

敦木和布泰都不是这个村的村民，他们不知从哪里来，以骗术为生，无意中偶然发现了这个偏远村落，里面人生活困苦落后，思想封建简单，信奉萨满，当时恰逢大旱，这两人找到了可乘之机，他们假扮成萨满使仆，来到这个村子里传教洗脑，欺骗那群村民，承诺只要供奉好他们，就能帮助他们解决困难，改善生活。

村民本来对此将信将疑，但敦木和布泰的运气不错，他们来后没几天，就下了一场小雨，雨量不多，但却是他们能力的证明，于是之后的几个月，敦木和布泰借着草原上偶尔的几场小雨，在村内确立了坚实位置，村民的崇拜和推崇不断推升，本不是什么好人的敦木和布泰，在这些人的顺从下，展露本性，逐渐肆无忌惮。

一开始敦木和布泰只是要些钱财，带到了后期，他们要的越来越多，金银财宝、牛羊牲畜……这些都是村民生活的依仗，本就贫穷的他们，自然不愿给，但敦木和布泰两人以祭祀为由，对村民威逼利诱，表示这些村民若是给，日后将会得到成千上万倍的回报，但若是不给，则会遭受到来自萨满的沉重诅咒。

只有一条路可走，村民们不得不从。

于是渐渐地，这村里形成了敦木和布泰要什么，村民就给什么的规则，如果两人要的东西村民没有，那村民们就卖掉房产、家畜去给敦木和布泰买来，即使是自家的女儿，也可因为敦木和布泰祭祀万灵的借口，送给他们肆意蹂躏。

这些村民为敦木和布泰几乎付出了一切，就如沉没成本，付出了过多，无力也不甘心直接抽身离开，只期望着有朝一日，敦木和布泰口中荣华富贵、长寿康健的口头承诺能够得以实现，挽回他们的损失。

就这样，敦木和布泰在村里过起了近乎土皇帝般的日子。

可惜后来，旱情不减，村里连个稀疏的小雨都许久未下过，村民所依仗的草地农田逐渐干枯，牲畜饿死的越来越多，村民逐渐躁动，一连出了几个想要杀掉敦木和布泰的人。

虽然他们借着萨满处死了这些人，但是危机四伏，敦木和布泰一方面胆小怕死，一方面不肯放弃奢靡权威的生活，于是他们在遇到女孩后，想到了一个计划。

今日祭祀，敦木和布泰要女孩假扮成终于降临的萨满，震慑住那些村民，加深他们的恐惧和信念，好继续从中获取利益。

黍翎舒了一口气，头顶可见天空的洞穴内，空气流动带起了黍翎挂满彩色布带的萨满长袍，自由的风将洞内一切气息都吹到黍翎鼻端，黍翎嗅了嗅，除了草木和香料燃烧的古朴气息，还有敦木和布泰两个恶灵充满了香气的能量味道。

气味浓郁，不比李大程差，况且还有两个，黍翎瞥了眼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假装使仆的两人，动了动手指。

她要吞噬掉他们，与这个世界的记忆碎片融合，但此刻身体只是个少女的黍翎，仅靠着猫身的宥北，完全不够，黍翎看着依旧不断吟唱的村民，勾了勾唇，缓缓走向前。

要使他们信服……看小说，63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