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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节上（第1页）

“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找死挡你大爷的路？”摔的七荤八素趴在地上的灰西装大声叫嚷。他妈的，眼看老子就要跑出去快活了，哪个王八蛋敢拦我？骂骂咧咧的他捡起掉在一边的手提包从地上爬起来，正要找拦路的人算帐，只看见一名威严的警察愤怒地站在自己面前。

张成贵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胆子这么大，大白天居然敢在老子眼皮底下抢东西。这不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吗？再说了，警察抓小偷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抓的就是你。想跑？没那么容易。

俗话说“贼见了官就矮三分。”灰西装也不例外。你要是换了个人拦住他吧！兴许他还会跟你干一仗，把你轮反了再跑。可一看眼前是个警察，他再也横不起来了。怎么办？老老实实被他抓这可不是我干的事，可是他在着我又跑不掉。后面的女人又哭着喊着追了上来，眼看就要跑到面前，那个时候人一多想脱身就难了。望着这警察的身板也不是太壮，兴许还不是自己的对手。想到这儿灰西装咬咬牙，从腰里摸出一把二指长的匕首：既然你不仁那也就别怪老子不义。

看见男子掏出匕首，张成贵一楞，旋既怒气大生：“他妈的，抢了人家东西还敢这么嚣张。”只见灰西装右手持刀，猛的往前一刺，却刺了空。张成贵人已经闪到了他的旁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灰西装大怒，身体往后一转，手上的刀也跟着转了过来。张成贵见势不好，连忙放开揪衣服的手往后一避，躲开了这一刀。冷不防脚下踩到一个围观者的鞋子，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

灰西装见状凶狠地扑了上来，照着歪倒在地的张成贵上身就是一刀。失去平衡的张成贵无法躲避，只能下意识地用手去挡。肉长的手怎么可能挡住铁做的刀，这一刀刺穿了他的手掌。

痛！钻心的痛！受伤的张成贵紧紧捂住流血的左手一面躲避着灰西装疯狂刺来的第二刀，一面朝围观的人群大声地呼救。是啊，那么多的人，随便站出几个来就可以轻松制服眼前的歹徒，就可以夺回被抢的财物。来啊！抓强盗啊！来人，来帮帮我，来人那，快来人，咱们一起抓住他。

没有人回答，所有的人都默默地看着大声喊叫的张成贵。甚至连那个被抢女人的求救声也没有了，围观者的眼里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恐惧和胆怯。

看到这一幕，灰西装大为兴奋。本来还有几分忧郁和畏惧的他丝毫没有了刚才想跑的念头。抄起手中的匕首就朝地上的张成贵猛刺。这个该死的警察，叫，叫，叫。妈的，我让你叫，拦住我不算，你还要叫。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你，你给我去死吧！

身中数刀的张成贵已经根本站不起来了，鲜血已经完全浸透了他厚实的警服。躺在地上的他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灵活的动作，随着血液的大量流失，体力也在迅速下降。看着围观的人群根本没有任何人有想要出手的迹象，张成贵绝望了。这个时候就算随便来个什么人帮帮自己也好啊！对了，失主，那个女失主呢？她一定会帮自己的，会的，因为被抢的是她的手提包。她在哪儿？来帮帮我啊！我们一起抓住这个罪犯。她在哪儿？在哪儿？看见了，她在外面，就在人群外面。快进来，快来帮帮我。

让张成贵充满希望的女人仅仅只是在人群外围露了个头就再也看不见了。随着她的消失，张成贵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这个时候，灰西装也刺出了他最狠毒的一刀。

这一刀的力量相当大，刺穿了张成贵的小腹。刀口也很长，拉开了一个十多厘米的口子。伤口两侧的肉和脂肪迅速向外翻了出来，被大量暗红色毛细血管包裹的白色肠子仿佛洪水外溢一般随着大量血液涌出，一直脱到了张成贵的大腿。

灰西装一楞：这刀太狠了，开什么玩笑，肠子都流出来了，这个警察铁定要死。我可不想杀人啊！我只是抢个提包而已，你干嘛要拦我？不行，我得赶快溜，杀人的罪名可比偷窃严重多了。想到这里他赶紧丢下手里的匕首，抓起手提包就往外冲。

救命……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重伤的张成贵脸色惨白，两片干薄的嘴唇微微翕张着。自己的血流的太多了，伤口也太大，他从来没有感到像现在这样无助过。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有人能够出来拉他一把，或者是帮帮他叫辆救护车啊！你们不敢帮我抓住歹徒，那么，那么帮我打个电话的勇气应该有吧？求求你们！救救我！我撑不了多久了！帮帮我！求求你们了！

没有人应答，也没有人掏出手机打电话，虽然对于他们来说打这个电话根本就不费事。伤人的歹徒已经跑远了，根本就威胁不到他们的安全，可就是没有任何人动弹，没有人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张成贵伸出一只手。就连那位女失主也没有。所有人都在像一堆傻楞楞的企鹅一样呆站着看热闹。只有一个微小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圈子里：“那个警察笨死了，连个小偷都打不过。”

是谁？是谁在污蔑我？是谁在说我？早已虚脱了的张成贵有些愤怒，要换了平时他肯定要把说这种话的人揪出来好好理论一番。但是现在……现在自己就快死了。求求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对我怎么看，就算你是我的仇人，也请你救救我啊！

我拉着小丫头挤进人群，眼前的情况让我们大吃一惊。一个警察拖着自己外露的肠子躺在了地上，在他身后。腥红的血液顺着人行道上盲道的间隙流出了足有几米长。

小丫头机灵地掏出电话拨着号码，我赶紧分开围观的人群冲到马路边拦住一辆即将启动的红色桑塔那，冲着做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喊：“师傅，请你帮帮忙，里面有个警察受伤了，麻烦你帮我送他去医院吧！”

“送什么送？我还有事呢！你找别人去。”桑塔那的主人显然不想管这事。

“我求您了，这附近都是商业街，没有车进来。他就快不行了，求求您帮帮忙吧！”我不住地恳求道。

“去去去，一边去，谁爱管你那破事谁管去，我很忙。”说完车主就要启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