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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卫湛言,秦霄沧既欣赏又觉得憎恶,欣赏他是举世无双的商界奇才,具备绝大部分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具备的东西,也憎恶他从未让秦悠真正快乐过。所以自秦悠去世之后,即便卫湛言之后多有拜访,他也避而不见,而这次亲自出面见卫湛言,是为了另一个女儿。
秦家对于出生极其看重,这也就是为什么秦悠在世前秦苑跟秦苑的母亲受不到重视。而自从秦悠走后整个秦家遭到了巨大的打击,秦老爷子更是思念成疾,为了避免这种绝望的情绪继续在秦家蔓延,无奈,秦霄沧接回了同秦悠有几分相似的秦苑,毕竟她身上流着秦家的血液。
也就是说,秦苑存在的意义不仅仅是延续秦家的血脉,从某种程度而言,她是在替秦悠活下去。
这就是秦霄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秦苑打电话给他,说是姐夫为了另一个女人可能会杀了她,他听得很恼火,女儿去世三年,卫湛言便有了新欢,而秦悠也好不到哪里去,惹了麻烦只会找家里人。
想到这里秦霄沧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一点点往外蔓延,他轻笑着看向卫湛言,问道:“卫湛言,你跟我说说,自从幽儿去世,这才过了几年时间?”
卫湛言好像被人一下子拿捏住命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卫遥瞥了眼自己儿子,冷冷开口:“秦兄,照你话中的意思,湛言就该此生不娶,一直守着秦悠的灵位活下去?”
“那也不用才短短三年时间,就为了别的女人要杀了我另一个女儿!”秦霄沧声音骤然变大。
“你的女儿是湛言杀的吗?”卫遥要也蓦然冷下声音,“秦霄沧,我们卫家从来不欠你们秦家什么!不管是惩罚还是折磨,秦悠去世的那三年湛言经历的已经够多了,你女儿因病去世我很难过,但也没必要要我儿子付出代价,颓败终身吧!”
“呵呵。”秦霄沧怒极反笑:“你们真是好样的!”
卫湛言狠狠闭眼,压低声音唤道:“爸!”
这一声,卫遥跟秦霄沧同时停下,不知道他喊得究竟是谁。
卫湛言面向秦霄沧,深深一鞠躬,这才说道:“爸,我曾经在秦悠的墓碑前发过誓,以后照顾您到终老。这些年秦家但凡受到困难,我无一不是出手相救,从不邀功。”秦霄沧静静听卫湛言说,这些……都不错,又听到他继续:“在她没出现之前,我是想惦记秦悠一辈子,她出现了,我还是要惦记秦悠一辈子,正因为当初没有好好保护好秦悠,所以这一次我才不要重蹈覆辙。”
秦霄沧喉头涌动,有些无从反驳。
卫湛言说完直起身子,气场一点点扩散而出,“秦苑是您的女儿,从知道她的身份开始,我也多加照拂,但是她不该将主意打在衾知身上!这是第几次了?您问问她这是第几次了?要不是看在秦悠的面子,看在您的面子,她已经在我手中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说真的,她跟秦悠半点都不一样!”
秦霄沧因为卫湛言最后一句话身躯微微一震,他岂能不知,现在这个女儿根本无法跟悠儿相比?
秦苑听着卫湛言的话,将秦霄沧的神情尽收眼底,一颗心一直沉入到冰点。同自己第一次来秦家认亲,被秦老爷子拒绝后的心情一样。不管站在多好的位置,他们都看不到自己。
她跟秦悠半点都不一样?是啊!当然不一样,她是独立的人,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也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为什么要跟秦悠一样?
那个女人活着不给她幸福的机会,死了还要作祟吗?
秦霄沧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沉沉叹了口气:“跟我回去。”这句话是说给秦苑听。
秦苑站在林素沅身边,死死咬住嘴唇。
卫遥转头困惑地看着秦苑:“现在让你走,你又不愿意了?”
秦苑深吸一口气,好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这才问道:“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在你们心中永远都比不上秦悠?”
秦霄沧没说话,神情却跟刚才并无不同,而卫湛言则是坦然承认:“是。”
“那么跟林衾知相比呢?”秦苑抬头盯着卫湛言:“输给姐姐可以,我只是想知道,我哪里比不上林衾知?”
一直默默听着的楚亦闻言忽然轻笑出声,语气三分不屑:“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凭什么跟林衾知相比?你以为你现在是秦家的千金,便跟别人有所不同了,可是秦苑,林衾知能赢你,绝不是因为身世的问题。她不会像你一样处心积虑去设计别人,也不会像你一样整天就知道演戏扮可怜,她活得比你坦诚,也比你轻松。”
秦苑闻言冷笑,极度不想承认:“你们懂什么?”
秦霄沧皱眉:“别给我丢人现眼,回去!”
秦苑不情不愿,却意外瞥见墙角的一抹阴影,忽然嘲讽起来:“你们所谓光明正大的人,不也是在暗中偷听?”
林衾知心头一跳,没想到竟然会被秦苑发现,下一刻她坦然走出来,身上还穿着从手术室中出来的病号服。
卫湛言见状厉声呵斥:“谁让你下床的?!”
林衾知勾勾嘴角:“醒来看到没人就出来了。”她现在能够清楚地辨别卫湛言的脾气,知道他是关心自己还是真的生气。
楚亦抱着胳膊盯着她额角的绷带,不忘嘲讽两句:“我以为这一摔能把你摔傻了。”
“……”
秦霄沧将视线放在林衾知身上,极为秀丽的容颜,纵然苍白也不能掩盖那股温婉气质,正因如此这女人看起来才更加可憎。自己的幽儿努力一生都不曾让卫湛言这么在意,她凭什么?
“这就是你现在看上的女人?”秦霄沧问卫湛言:“我倒是很好奇,她哪里比得上幽儿?”
卫湛言抿唇,显然隐忍许久。
最后是林衾知淡笑,轻声回答:“我无论哪一点都比不上秦悠小姐,如果说有,那也是足够幸运,能等到湛言开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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