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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四（第1页）

河蟹的余威犹在，巴音图和道士李轮番抢占卫生间。无奈，韩滔只得分期分批的向他俩分别介绍“案情”。

“哦，你的意思是有一个姓陈、不知道叫什么的疯子，绑架了一个可能叫余华的律师，然后逼着他点自己家人的名字，点到谁杀谁…余华不是个作家么？写那个什么，对！《红高粱》的。”听过韩滔的分析，道士李习惯性的打岔转移话题。

“人家余华写的是《活着》。”声音从卫生间门口传来，巴音图的情况稍有好转，说话声不再虚弱，走路也不再需要扶墙。

“哦，《活着》，别说啊，老巴你知道的还真多，那《红高粱》是谁写的？”道士李求知欲很强，总能无中生有的发问，当然，他问的问题通常与主题无关。

“行了你们俩，咱们不是讨论现代，这案子要怎么办？报警么？”见道士李和巴音图快马加鞭的跑离话题，韩滔赶忙抡鞭子将这两匹劣马抽回原路。

“是不是案子还有待考证，不过，老韩你刚才说的有道理，这东西是很怪，个人感觉有可能是真的。”读过文档，巴音图接近同意韩滔的看法，“如果不是，写这东西的人十有**是精神有问题。”

“哎？哎？我说你们俩，都没看过电锯惊魂么？这不就是竖锯么，抓几个人来让他们受罪，说是帮他们实现人生价值。要我说，这就是哪个模仿电锯电影写东西的人搞的。这电锯惊魂，拍的是真叫一个好...”

讲完看法，道士李又打算接着普及欧美电影知识。

“行，算你说的对，那我问你，这东西是谁写的？又为什么会发到这台电脑上来？”韩滔连问道。

“昨天不跟你说了么，是系统故障。”不知内情，道士李仍想拿这套说辞糊弄过去。

“放屁，我另找明白人问过了，这是同一账号通过云系统自动上传到电脑上的，说！你这电脑到底是怎么来的？”双手捏的叭叭作响，韩滔已准备好以铁拳逼供。

“呃...这个，我又想了一下啊，你俩说的还真有那么点道理，这个文档是够奇怪的...”

道士李又欲转移话题，但在三岛平八的威胁下又不得不改口，“别动手，哥可是病人，我说还不行么，电脑是我从鲁大毛那买回来的。”韩滔没猜错，便宜没好货，这台水果还真是贼赃。

鲁大毛，真名鲁德茂，也算是个名人，上过兴复市本地电视台法制节目的反扒专栏。

口无遮拦，道士李在日常生活中的人缘极差，自小敏对他的憎恶态度中即可得知，而他们两个还只是三个月见一次面。

生活中得罪任务书，但在网上，特别是在网络游戏中，心直口快、废话连篇的道士李却被一大票玩家捧上神坛。

早在数年之前，当“飙血传奇”风靡全国的时候，道士李是名贯7区某行会的会长。线上的名声如雷贯耳，他更是将其行会活动推广至线下，由此结识了很多朋友，同城的鲁德茂便是其中之一。

在“飙血传奇”萎靡之后，道士李热度不减，开始带领众多线上“兄弟”转战于各大私服，直至“兄弟们”一个个的消失不见。

私服论坛上有一则传言——“不论服务器是联通电信，只要版本是1.86，那么，你就有可能在地洞中遇到一个手拿“菜刀”、名为“猛女”的战士”——所说的便是仍在为传奇最后一搏、发挥余热的道士李。

时过境迁，网络上更是如此，“飙血传奇”的热度随沙城烽火一起渐渐熄灭。传奇已死，“兄弟”犹存，鲁德茂、道士李以及几个行会骨干仍保持着联系，关系极好。

“大毛卖给你的？会不会是来路不正？”巴音图说话比较含蓄。

“不可能，他早不干那行了，这是朋友不用的二手。”

听道士李仍在试图为朋友辩解，本就心情欠佳的韩滔变得不耐烦，一口认定电脑是贼赃。

实际上，赃物与否韩滔并不关心，他最想知道的是文档由何人上传。“姓陈，那czf就很有可能是拼音首字母，陈志飞？陈卓凡？陈子房？不行，这么猜不是办法，”说着，巴音图摇了摇头，又忽然灵光一闪般的双眼微睁，“老韩，能不能问问你堂哥，如果最近有叫什么兰、或者唐丽的被人谋杀，他一定知道。”

“对，我是该问问他。”

说罢，韩滔开始联系他的一位堂哥，在警队工作的韩磊。

出勤不用穿制服的韩磊平时公务繁忙，一有大案要案更是没日没夜。所以最近这几年，韩滔与他的交集接近于零。

摸鱼、踢球、掏鸟蛋，有祸一块闯、有揍一起扛，二人儿时积攒下了深厚的友谊。时至今日，只要是韩滔所求，韩磊绝不会说不。

铃声不止却无人接听，不用问，韩滔这位堂哥定又是在外出任务。没过一会，还没等巴音图从道士李屁股下抢回马桶，韩磊回电话了。

“又闯什么祸了？”韩磊对自己这位堂弟很是了解，典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

“三蛋哥，能不能问你个事？”尽管韩磊非常反感，韩滔还是习惯叫他“三蛋哥”，一是因为他名中的“磊”字，二是因为他儿时掏鸟蛋的功夫了得。

“快说，忙着呢。”韩滔这一家都是急脾气，三蛋哥也不例外。

堂哥事急，韩滔便没有将整件事情——尤其是道士李买贼赃——全盘托出，只是问了问这两天是否有叫唐丽或某某兰的人遇害。

“没有，怎么？你小子做的案？”

一问无果，韩滔又问起是否有一个名叫余什么华的律师失踪。

“律师失踪，能有这好事？我是没听说过。不过，小滔我也可以明告诉你，真有案子你也别惦记能从我嘴里套出什么话来，有纪律。行了，你老老实实呆着吧，没事多治几个神经病，也算为我们减轻负担。听好了，人命案子别碰，以后也别问。”

说罢，韩磊挂掉了电话。

问了等于没问，若不是堂哥的身手远胜于自己，韩滔真有心去揍他一顿。电话一直开着免提，听过这堂兄弟二人的谈话，巴音图却连连点头，说道：“行了，话说到这份上，磊哥也够朋友了，他们那边没消息。”

“你怎么知道？”未等巴音图作答，道士李一拍大腿，“哦...对，要是真有案子他肯定撂电话来逮咱们仨了。”

错怪堂哥，韩滔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转念一想却又犯了难：‘这事到底是没发生呢、还是没人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