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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鸳侣盟约1（第1页）

湘竹看着榜单，见自己名落孙山，灰心丧气，无地自容，身后有一个浪荡子弟，悄悄将他拉到一旁，暗问：“考前，众人一起在考场外谈诗作对，公子，我看你才气高出众人之上，本来是很看好你的，怎么会落榜呢？”

“我也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嘛，我在众人之间也许不过平平呢。”湘竹尴尬难言，想着第一次功名未中，愧对父母，第二次功名又未中，难圆金屋藏娇的心愿。

“你不知道，不是你没有才，而是你怀才不遇，为何，因为你不懂世故，这考官，你不贿赂他，他能让你考中吗？世上什么事不是如此，没有白得的好事，你傻啊，那些黄白之物，你都藏着干嘛，关键时不用来为功名铺路？”

“我哪有什么黄白之物，我一贫如洗，只是个穷书生！”

“哦，不过我也看出来，但是我有嘛，你有才华，不如借给我吧，我用银子买。这次是初试，我通过了，你没通过，我真替你可惜！我不知是侥幸，还是因先前给考官头儿打招呼，反正如今我可参加下科考试，你却不能。你想不想替我去考，一是你可大展才华，补回受挫，二是你能从我这里得到黄白好处……”

“恭喜兄台考过了初试，小弟不才，落第习以为常。代考之事，实属欺骗，绝不敢为！”

“你还没看透，这么不通世故，不知人情，所以考场吃亏，纵有大才，也只能无功而返，遭那些贱民嘲笑。你是不是怕走险，这也难怪，毕竟是国试，当然要谨慎。不过就是考试嘛，通过的未必都是真才实学，通不过的未必也就无才，你看你不是被排挤出考场了吗？老兄，看穿吧，还不如得些黄白之物，娶几个娇妻美妾，过神仙日子呢！”

湘竹料想这人会缠着他，直到他应允为止，就委婉拒绝道：“抱歉，兄台，我有要事，先走了，此事稍后再议吧。”

“你我相遇难得，在众多落榜考子之中，我就相中了你，还不是因赏识你，也算是知交，你怎么能不将知交放在心上呢？”

“小弟高攀不起，家中有事，要早些回去。”湘竹听他说和自己是知交，不禁嫌恶。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柳永吗？写写*词儿，就能名垂千古？就是柳永，也要有黄白之物，妓院才收留他，否则，妓院门口，他想躺一小会儿，那些*娘儿们都赶他走呢。你若应允了我，今晚我就带你去妓院，尝尝女人滋味，莺莺燕燕，红红粉粉，叫你百看不厌呢！”

“我家中有妻子，怎可做令她伤心之事呢……”

“呵呵，你真傻啊，老婆一个就够了吗，男人身边就算围绕十个女人，都嫌少呢，只恨自己精力不够。这皇帝还有三宫六院，佳丽三千，你要有大志，以皇帝为榜样，才有出息！”

“确实精力不够，没有心思再陪兄台了，小弟告辞！”

湘竹刚转身，那人就朝他头上给了一重拳，又吹口哨，叫上他的随从帮手之流，过来对湘竹拳打脚踢，下手重狠，非打到他情愿不可。

“你答不答应，我可看好了你，给你银子，你都不干，你想要什么，想要老婆，这有何难，我送你三个，早上一个，中午一个，晚上一个，叫你乐翻天！怎么样？……我有个小妾，长得端庄又妩媚，温柔似水，伶俐娇俏，男人想要的，她都有，白送你怎样？只要到时候，你不找我要补身子的方子……”

正当拳如雨下，小蝶化蝶飞来看见，就对他们喷吐香粉，到处是烟气粉尘，那些书生匪流咳嗽不已。湘竹随她逃离，又愧悔道：“没想到还让你来救我，我这堂堂男子汉，什么都不能给你，还连累你对我牵肠挂肚，总为我提心吊胆。”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所缘境，你也是我的所缘境，难道不应当彼此牵肠挂肚，这才是情人嘛。”

“可我如今又落榜了，回去怎么开口说娶你呢，又怎么有钱财养你呢？”

“功名对俗世的人真的那么重要，情人不是只要彼此牵肠挂肚就可以了吗？如果不牵肠挂肚，我才不稀罕你的功名……我只要你爱我，像满月一样，用月光照耀的我澄亮澄亮，永远照耀，沧海桑田也不变。”

“我怕自己只是月牙儿，光小，命运又变化莫测，给不了你明天。”

两人寻了一处树下歇息，见无人，就彼此搂抱亲吻，心像气息交融。

“你以后别在我面前翻书了，你翻书的时候，我恍惚以为，你是在碰我的身子呢……”

“可我不读书，还能有什么出息，整天沉迷女色，连和尚都做不了呢！”

“你翻书太快，我会很紧张，你翻书太慢，我也会紧张，好像你和书，就如我和你一样，有某种气息相合呢！我是不是*的女子，想这些，如果传出去，别人一定会把我看成*，我会抬不起头做人。”

“别人有别人的眼光，俗世中人，谁能真正看透别人？我喜欢听你对我说的任何话，就算是骂我，除了绝交，你若和我绝交，我会以为，自己被你抛弃，从此黯淡无光，和其他人一样庸俗……我如果做和尚，莫不也是情僧，情执太重，放不下，脱不了**凡胎。”

“你若做和尚，我就到庙里去做菩萨，让你天天拜我。”

“女人像你这样坏的，都绝种了……你在我心中，和菩萨有何分别？菩萨爱众生，众生也爱菩萨，所有的爱，说到根底，都是心心相系，我系着你，你系着我……愿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柳永说的，多少年了，还那样深情，还那样痴心，让我想到他的蝶恋花，就想到我们红尘男女里的一对，爱爱不休，情情不完，什么时候有止尽呢？”

“我才不想要千行泪，我只想要你一生心，你的心就是我的出路，我眷念不已的花。我爱着你，直到死去那天，若死了，只要有一丝魂魄，那魂魄也是围绕着你转。”

“唉，我不在意功名，但在意能给你什么，只有爱是不够的，还要有一栋高楼，让你抬起头就能看到天上的星，陪着我说诗道词，吹箫弹琴，作画怡情，爱抚亲密，一起念佛经，参禅悟道，看透什么是尘缘！”

他们又顺着护城河来到宝山，久别重逢，这里的空气更清新，白云更洁净，仙气氤氲，晴岚缭绕，一草一木皆禅境，异于浊世红尘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