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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群魔出山2（第1页）

等到宝山中大雷雨降下时，青天雾蒙蒙，灰云翻滚，若平沙滔滔飞寒雁。风中雷声震天，一声声，一阵阵，地动山摇宝塔摧，雨落风狂花草乱。尘满山，电击树，枝叶抖落，塔顶乌鳞战黄毛，交错龙啸搏狮吼，冥神已将恶龙引至天空鏖战。

湘竹远远看去，灰色雾气之中，幽冥王子时而现出狮身，时而现作人身，持吐火的宝剑穿行于薄雾中或宝塔上，口中念避雷诀追逐着恶龙阳至打斗。在闪电霹雳之下，恶龙的乌龙之身麟光刺剌剌忽明忽暗，一会儿喷吐着火焰的龙爪齐举，于乱空中横扑，吊尾挡住去路，一会儿白色獠牙露出变长，绕过宝剑锋芒，穿过烟雾去扑狮子，身形来回转腾。

空中黑黯黯云布天涯，龙和狮不断交错移位，像是凡女织布，把天空当布匹，来回移动，又像是农夫推石磨，轮转倒腾，把大地当舂磨或田耕，滚滚犁犁有声，发出隆隆回响。宝剑则横劈纵刺，在电光下闪烁耀辉，被人影所驾御，翱翔变幻，刃气凶勇。

“激扬宝塔龙狮斗，阳魔阴魔均出山。”湘竹看见妖狐来了，警惕说道，他唯一可倚侍的是风尘帕，那一方帕子在他头上飘扬，他见幽冥王子的狮形忽想，难道这神帕是坐骑上的铺饰，如果此时自己将风尘帕还给他，他岂不是如虎添翼，于是便解开它，让它自飞过去，从他那里来，就回到他那里去，只要幽冥王子不带走小蝶，自己可以不要他的任何东西。

乌龙张牙舞爪，一直伺机撕咬狮的脖子，但一挨上，幽冥王子就又化成持剑男子，闪身躲藏，跳跃到龙身后，又化作长毛狮子，腾云驾雾，从身后狂奔而来突袭龙尾。

乌龙被激怒，盘蜷在宝塔上，将塔身往上拖曳，要将它晃倒，又对茫然观战的众妖仙诱道：“宝藏就在塔下，你们小心看紧天龙出来，然后一齐上去杀死他，夺取宝藏……”

他见幽冥王子赶来，翘起龙尾，卷个海里浪花，让他在空中站不稳，鼻孔和口中都同时喷着火，烧得天地间红火燎原，黑烟滚滚，宝塔几乎被燃着，幽冥王子见风尘帕飞来，就令它变大，围裹到塔身上去护持住宝塔，佛塔毕竟是宝山之核心，镇守宝藏，塔山要俱在。

乌龙正又飞身到空中来，幽冥王子就跳到他的头上，手抓龙角，把龙当马来驾驭，又提住龙首，扳住他的獠牙往嘴里灌雨水。

小火龙也飞腾上天，在他的身周气势汹汹喷吐小火，专挑乌龙不胜防时，用小龙爪揭他的龙鳞，痛得乌龙方寸大乱，一下子窜到乌龙尾上，如荡千秋，又一下子跳到乌龙腋下，忍住龙臭，用小龙尾挠他得痒痒。

湘竹陡见妖狐也升入空中，红云缭绕，狐身变得庞大，像个修行的老狐，恶狠狠混战其中，便不由地想起冢中枯骨，那个他曾经眷念的女人原来有另外一面，深藏不露的凶悍。

众地仙们仍然惧怕天雷阵阵，不敢出战，眼见电闪破空，不时直劈恶龙身形，痛截妖狐的九尾。

宝山的天地一换，湘竹最初来时一片浸润在空山妙乐中的山泉草泽花木，都似乎耸动，倾诉着三界无安，有宝藏之处就有祸乱。

他站在悬崖顶上，吹起那佛祖传音绝红尘之曲，箫声清彻，很快就吸引了鹤众等仙灵们的聆听，他们本非妖兽，也未入魔道，乃是非佛非魔的自在之众，和红尘世众一样只求平安，对财富只是一时喜乐，并非凝滞其上，这时被清音抚平躁动，就飞回钻入洞窟中，暂时不出。

过了大半日，仍在白昼，云霁雨收，天地洁净清明，雷雨天过去，小蝶飞回来，她身后现出一座虹桥，七色凝成线横于空际，一些仙鹤朝着它飞去，在宝山上洒满红红绿绿的花草。

小蝶栖息在湘竹的肩头说道：“久等了吧，刚看见阳至阴孤也不知去那里，幽冥王子说他们暂时不会再来了，魔王召他们回去，不允许幽冥王子将他们带走，冥神只好独自回冥界了。小火龙在宝塔中，我们去看他吧……”

“小蝶，冥神没将你带走，我也很高兴，当初请他来，我心里就悬着，会不会触动前事，他要来了结宿业，现在你没事就好了！”

小蝶化为女身，着天女羽裳在风中翩翩玉立，笑道：“想起从前捉弄他也很有意思，那是无意的，却因之下凡遇到你，我看见彩虹才明白，总有让自己高兴的事物……你记挂我，让我阴郁了好几天的心，真正高兴起来。彩虹精灵虹霓给我四句话，让我平时想起它时，就会忘了忧虑。”

“哦？”

“有晦才有明，有浊才有清，有雨才有晴，有乱才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