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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 不用湿鞋的登陆（第1页）

1927年9月1日，晴

今天我们全都上了船，向北方出发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看报纸，知道岛外面又打起来了，蒋大帅打汪大帅，李大帅打唐大帅，总之全国都打烂了，和前些年一模一样，眼睁睁看着这太平日子要来了，可那些大帅们就是不愿意安生。

排长说那些蒋汪李唐大帅都靠不住，只有咱罗大帅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大帅也能做到这点，但跟着罗大帅有好日子过是肯定的，去年我每次过年放假总往家里捎军里发的慰问熏肉，可今年不用了，因为家里吃的多了，二弟也不一见到咱的熏肉就两眼发直了。

刚才我问连里的思想委员咱们今天是来打谁的，他告诉我说不打谁，来维持治安，但如果有人打咱，那就打回去。

虽然心里有些怕，毕竟子弹无眼，可我倒是希望有人来打咱，没仗打怎么晋升呢？我还指望年前提上一级好回家风光一下咧。而且我们作为实验部队，前些日子刚刚领了一些新武器，我的是16式半自动步枪，扣一下扳机打一颗子，后坐力也比以前小多了，是把好枪……呃……暂时就到这里吧，排长开始吼了，我们要登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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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注意，检查武器，检查武器！”

听着班长铁二蛋的嘶吼声，钱尚文将钢笔安上笔帽，匆匆卷起日记本和钢笔一起用油纸包好塞进了背包的口袋里，然后按照平时训练的一样，开始依次检查起武器装备来。

“小子们，今天可是你们在琼崖入伍以来的第一场战斗，千万别被吓得尿裤子啊！”铁二蛋兴奋的大笑起来，挥舞着手中的16式突击步枪，斜斜指向不远前方的码头，“看见了吗？你们看见那个码头了吗？告诉我，在你们眼里看到守军了么！？”

钱尚文眼力倒还算不错，入伍测试的时候两个都是2.0，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所谓2.0的标准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医生告诉他视力很好就对了。

“报告长官，我一个守军也没看到，他们是不是准备伏击我们？”

铁二蛋大笑道：“伏击我们？你们太高看那些军阀了，他们都只属老鼠的，遇上猫只知道跑跑跑，更何况咱们不是猫，是老虎！今天该被吓得尿裤子的是他们啊！”

“铁二蛋排长，请您慎重对待此次任务，要知道，你们现在是实验部队，手里的武器都是实验品，尤其是你手里的突击步枪，一共才有几十支的原型枪，我可不希望还没有搜集到任何数据使用它的人就被击毙了。

还有，我想告诉你，按理说像你这种有本事的老兵再混的怎么惨好歹也是个连长，可你之所以一直都升不上去，就是因为太鲁莽了，哪次演习都冲在最前面，完全不考虑对方有没有陷阱，当初选你们排进试验部队我就反对过，没想到居然还分配到你这里收集数据，真是运气背到家了！”

对那个虽然和他们身穿同样军装但是却只带着个眼镜和纸笔的兵工厂研究员，铁二蛋只是笑了笑，说道：“俺知道，这次的命令要绝对保证你的安全，你放心，有咱老铁在，你安全着呢，躲在后面想写啥就写啥，不过说好了，等实验结束后这枪可不能收回去了！”

“这个你放心，如果实验数据好的话，这些武器很快就会全军换装了。”

“那么，咱就给你一个好数据吧。”说着，铁二蛋对着身后的士兵再次吼了起来，“二排的小子们，准备上栈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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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团长……团长，大事不好，琼崖罗杰的兵船已经到咱们码头啦！看船的数量，恐怕至少一个师！”

雷州警备团团长瞪了闯进来的家伙一眼，怒道：“别忘了咱们雷州警备团到底是干嘛才成立的，不就是为监视南边岛上那群家伙么？既然不请自来还用客气什么，给老子打回去啊！”

“不行啊，他们过来的可不止是运兵船，还有兵舰啊，好多兵舰炮艇，有一艘比我在广州见到那法国人的都大，全是重炮，咱们在码头打太吃亏了！”

“有兵舰？之前倒是听说他们有那么一艘，如今看来倒是不假了。既然如此，那就把咱们的弟兄都撤下来，退到雷州城里，我不信他们的舰炮还能打到城墙不成。还有，赶紧给李指挥发电报，问问他该怎么办，咱们一个团可顶不住一个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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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尚文以前虽然也对自家排长的鲁莽行事颇有微词，但是此次他觉得自家排长到底是个老兵，在军阀队伍里混的日子算是对对手知根知底了，这次居然让他给说对了——码头上真没有敌人！

说起来这次登陆行动还真是惬意，没到处爆炸的炮弹，没四处乱飞的子弹，甚至连鞋都不用湿，就那么跟平日上下船一样直接走栈桥，等到了陆地上之后还有几个胆大的小贩见当兵的穿得一水好军装，居然跑过来兜售起水果来！

这是打仗么？

“估计是敌人看到了咱们琼崖海军的驱逐舰吓跑了，不敢在海边打，但到了后面恐怕就没那么轻松了吧？”钱尚文如此估计着。

为了到雷州城会不会见到敌人的事情钱尚文还和总好赌上两手的排长铁二蛋对赌了一次，两块大洋钱尚文买的有敌人，而铁二蛋一如既往的鄙视自己曾经的同僚，买了没有敌人。

很遗憾，钱尚文又一次输给了自家班长，这让他很郁闷，不是因为那两块大洋，而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什么都不想的莽夫上岸之后居然屡次都一语中的，这简直是侮辱他打小熟读西学的钱尚文的智商啊！

不知不觉之间，钱尚文的心情已经从登陆时的紧张甚至略微恐惧变成了现在对敌人的怒其不争……

“那群该死的雷州警备团难道就不能争气点，好歹放上两枪也行啊！”

同样和钱尚文一起不停问候雷州警备团的还有随军的那个研究员，他严重担心如果接下来的战斗完全演化成了一场和平行军的话自己武器的实战数据要从哪里去弄，难道要进山去打猎？开什么玩笑！

但是没过几天，钱尚文和研究员的担心气恼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不停骂自己乌鸦嘴，之前干嘛要乱说话——这群琼崖大兵们的初战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