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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过年（第1页）

俗话说，过了小年就是年。从小年过后，街上的气氛就开始有了浓浓的年味儿。迎来过往的人，脸上也都洋溢着喜气。置办年货的店铺更是门庭若市。相反的，来看病的人就少了。除了实在是不舒服的，但凡能自己抗一抗，忍一忍的病症，大家都选择忍一忍。毕竟，这离过年没几天了，总不好吃药吃到明年，想想都不吉利。叶知秋他们难得轻松下来。也更有功夫去全力以赴对待刘张氏的病情。在谢云和徐清卿的邀请下，这日，徐墨并徐清风，太医院的太医署令领着大徒弟也过来拜访了。小小的春晖堂多少有点蓬荜生辉的意思。当然，徐墨和徐清风倒还好，毕竟徐家也有小铺子。而且徐清卿在这边这么久，他们也了解春晖堂。但太医署令齐大人和大徒弟向大人却是有点惊讶。来之前，他们就料到了春晖堂小，但没想到这么小。小得让人有点儿觉得这怕不是在开玩笑。叶知秋今日仍旧扮成黄二，好在冬日棉袄厚实，将肚子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她怀孕的事情。她笑着看住齐大人和向大人，“地方小，让两位大人见笑了。”

谢云也向他们介绍道：“这是黄大夫，她的医术很好。”

齐大人和向大人毕竟没见识过叶知秋的医术，因此听了这话，显得并不那么相信，反倒是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叶知秋，而后被那容貌噎得没了脾气。徐墨和徐清风是见识过的，此时看见齐大人和向大人这样的表情，不由得心中生出一股微妙之情来：真希望快点看到他们一会儿会露出来的震惊啊！也许是经历过的事情，就很想让别人也经历一遍吧。尤其是这种迟早脸疼的事情。齐大人如今已经老了，六十出头，再过几年，恐怕就要颐养天年。而他这个徒弟却很年轻，据说是关门弟子，今年还不到三十，谢云也说过，这个小向大人很有天分，现在已经很得陛下器重了。是公认的下一位太医署令。叶知秋也是听说过这位小向大人的。小向大人的确分有天分，只可惜后来好像站错了队，死得挺早的。最终也没能做成太医署令。因此，叶知秋看向小向大人的目光，多多少少带了点怜悯。小向大人被叶知秋这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总觉得这目光不太对，可哪里不太对，他说不上来。齐大人虽然觉得春晖堂过分简陋，有些不习惯，但活了这么久，肯定还是懂得人情世故的，当即笑道：“看来春晖堂虽小，但是卧虎藏龙啊。”

叶知秋笑了笑，“哪里哪里，太医署才是真正的卧虎藏龙之地，我们如何比得上？”

客套两句后，众人就去看刘张氏。几方联手看病的事情，叶知秋早就和刘张氏商议过，征求了她的同意后，这才请得徐家和太医署令。她也知道，叶知秋这是想方设法地在救她。对于叶知秋，她现在几乎已经是盲目信任了。就连虎头，最信任的人，也是叶知秋。见了徐墨和齐大人他们后，刘张氏多多少少有点儿紧张，浑身都透出一股不自在来，整个人十分拘谨。尤其是想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刘张氏更是不好意思——女人都是爱美的。但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谈不上什么美不美的。叶知秋安抚地握住了刘张氏的胳膊，轻轻拍了拍，随后就对齐大人他们介绍起了刘张氏的情况。并且一股脑将春晖堂这边商定的用药也说了。小向大人显然没想到叶知秋这样大胆，吓了一跳，忍不住皱起眉头，不赞同道：“怎么能这样冒进？以毒攻毒，万一没控制好，那是要死人的。”

结果不等叶知秋说话，刘张氏却毫不犹豫替叶知秋说了话：“我本来就是要死的，黄大夫这是在救我的命！当时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小向大人还是觉得不妥，甚至连刘张氏的做法都觉得不对。他沉声说道：“你应该直接来太医署求助，我们遇到你这样的病症，也是会帮你治的。而且只要你愿意供我们研究，我们也不会收钱的。”

的确，太医署是有这个规矩的。毕竟，疑难杂症不常见，而且作为试探性治疗，通常也不能保证多好的效果，但太医署的药，又不是普通人负担得起。所以，太医署在这方面，还是很大方。可刘张氏一句话就将小向大人给噎住了。而且噎得是面红耳赤。刘张氏笑了笑，却没什么感激：“我去过的。曾经有人跟我提过太医署。我也想去试试来着。可门口的人不让我进。说要排队，要报名，要等着选拔。如果想被选上，得孝敬他们。他们要一百两。”

“我要有那么钱，不如留给我儿子。”

刘张氏慢慢悠悠的说着，仿佛不知道这些话是多么的让齐大人和小向大人下不来台。叶知秋握紧了刘张氏的手，又一次安抚的拍了拍。她听得出来，刘张氏这是心里有怨气的。刘张氏觉得，小向大人只不过是站着说两句客套话，就想名利双收，还要责怪她，太过分了。齐大人和小向大人此时都有点尴尬，小向大人更是面红耳赤的同时，又有点愤怒。徐墨毕竟是油滑一些，当时就和稀泥道：“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底下人也太大胆包天了。不过刘娘子您放心，齐大人就是太医署令，他回去之后，必定会重责那些唯利是图的小人。不会姑息养奸的。”

这样一说，小向大人似乎是有了台阶下，当即立刻道：“我今天回去就查！”

说完他看向齐大人：“老师，请您将这个事情交给我！”

齐大人颔首：“交给你，你一定要仔细严查，不可有半点的疏漏！”

叶知秋也点点头：“小向大人肯定不会再纵容他们了。”

刘张氏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笑。但看她神色就知道，她仍旧是不信任齐大人和小向大人的。叶知秋也不欲在这件事情多浪费时间，直接说回正题：“刘娘子的意思，是想取出腹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