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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突然，起了一阵骚动。&ldo;孩子卡住了。&rdo;一名助产士说。辛格医生迅速看了一眼显示屏。

&ldo;心跳放缓。&rdo;她说。亚历克斯握着琳又冷又黏的手，感觉接下来的事快得让他来不及反应。耳边突然传了许多奇怪的声音。&ldo;推她去手术室。&rdo;&ldo;插入导管。&rdo;&ldo;家属同意表。&rdo;接着病床动了起来，门打开了，一群人闹哄哄地穿过走廊奔向手术室。

整个世界一片忙忙碌碌的模糊。时间忽而快似飞矢，忽而慢如蜗牛。然后，当亚历克斯几乎就要放弃希望的时候，传来一串神奇的词语：&ldo;是个女孩，你得了个女儿。&rdo;

泪水忽地涌了上来，他一转身看到了自己的女儿：绛紫色的皮肤下一根根细细的血管清晰可见，小家伙安静得一动不动，似乎还对世界充满了恐惧。&ldo;哦，上帝啊。&rdo;他说，&ldo;琳，是个女儿。&rdo;但是琳已经没了知觉。

一名助产士匆匆忙忙地拿了块布裹起孩子走了。亚历克斯站了起来：&ldo;她没事吧?&rdo;他茫茫然地跟着出了手术室。孩子怎么了?还活着吗?&ldo;怎么了?&rdo;他责问道。

助产士笑着说：&ldo;你女儿很棒。她自己已经能呼吸了，这可是早产儿最难过的一关哪。&rdo;

亚历克斯猛地坐下去，手捂着脸。&ldo;我只要她没事就好。&rdo;他抹着眼泪说。

&ldo;她好得很，有四磅八盎司重呢。吉尔比先生，我接生过不少早产儿，可以说，你女儿是最健康的一个。早是早了一点，但我觉得她将来一定健康得很。&rdo;

&ldo;我什么时候能去看她?&rdo;

&ldo;过一小会儿你就能到新生儿病房看她了。你暂时还不能亲自抱她，但因为她已经能自个儿呼吸了，大概一两天后你就能抱了。&rdo;

&ldo;琳怎么样了?&rdo;他问，觉得现在才问有些不应该。

&ldo;医生正在替她缝伤口。她可受罪了啊。待会儿她被推出来的时候，一定是又累又迷糊。没有宝宝在身边，她一定很难过。所以为她着想，你可要挺住啊。&rdo;

在透明的婴儿床外第一次细细打量女儿的那一刻令他终生难忘。&ldo;我能碰碰她吗?&rdo;他怯怯地问。女儿的小脑袋看上去脆弱无比，皱巴巴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几根稀疏的黑发贴在脑门上。

&ldo;伸一个手指让她抓着。&rdo;助产士教他。

他试探地伸出一根指头，轻轻地擦着小家伙手背上褶皱的皮肤。细小的手指立刻张开来死死地抓住亚历克斯的指头，他顿时被俘获了。

他一直坐在琳的身边直到她醒来，告诉她她生下了一个天使般的女儿。苍白而又虚弱的琳一下子就哭了：&ldo;我想我们说好了要给她起名埃拉，但我更想叫她达维娜，和蒙德的小名一样。&rdo;

亚历克斯像是被火车撞上了一样。赶到医院之后，他就再没有想起蒙德。&ldo;哦，天哪。&rdo;他说，快乐中带着一丝愧疚，&ldo;你想得太好了。哦，琳，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脑子已经迷糊了。&rdo;

&ldo;你应该回家睡一会儿。&rdo;

&ldo;我得打几个电话，让大家知道。&rdo;

琳拍拍他的手说：&ldo;这个可以先放放。你需要休息，你看上去已经筋疲力尽了。&rdo;

于是他走了，说一会儿就赶回来。可还没走到医院门口就发现根本没有体力回到家，于是就近拣一张长凳躺了下来，想着该如何度过接下来的几天。他有了个女儿，可怀中已然空空如也。他又失去了一个好友，根本不敢想这件事所带来的影响。而且，他还得准备东西给琳好好补补。在这之前，他一直是被人照料着的，因为每当有压力逼近时，他总有基吉和琳护卫在两旁，觉得分外安全。

自长大成人以来，他头一回觉得如此孤单。

第二天早晨，吉米?劳森在开车上班的路上得知了大卫?克尔的死讯。他的脸上禁不住显出一丝阴沉的笑容。终于，那么多年之后，杀害巴内?麦克伦南的凶手得到了报应。接着，他又不安地想到了罗宾，想到了自己对他说过的话中所隐含的教唆。他伸手去拿车上的电话。一抵达总部，他就朝悬案组走去。幸好那里只有罗宾?麦克伦南一人。他正站在咖啡机旁，等着热水通过过滤器慢慢地注入底下的杯子。咖啡机发出的声音盖过了劳森的脚步声，他刚一开口，罗宾吓了一大跳。&ldo;你听到消息了吗?&rdo;

&ldo;什么消息?&rdo;

&ldo;大卫?克尔被杀了。&rdo;劳森一边说，一边眯起眼睛打量着罗宾，&ldo;就在昨天晚上，在他家里。&rdo;

罗宾眉毛一扬：&ldo;你说笑吧。&rdo;

&ldo;我听广播里说的。我打电话到格拉斯哥警局确认是不是那个大卫?克尔，看吧，正是他。&rdo;

&ldo;怎么回事?&rdo;罗宾转过身，往杯子里加了一勺糖。

&ldo;初看上去，像是一起恶性的入室盗窃案。但是后来，警方发现他身上有两处被刀捅过后的伤口。一般情况下，惊慌的窃贼捅过一刀后，就会马上开溜。但是这个家伙却又加上了一刀，确保大卫?克尔不再有开口的机会。&rdo;

&ldo;那么，你在暗示什么呢?&rdo;罗宾一边问一边伸手去拿盛咖啡的罐子。

&ldo;不是我在暗示什么，是斯特拉斯克莱德的警方在暗示什么。他们正在调查别的可能性，他们是这么说的。&rdo;劳森等着罗宾的反应，但罗宾没说什么，&ldo;你昨晚在哪儿，罗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