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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ot;我们发现有好几尊木质或瓷器的男女神像。&ot;这些塑像按照人间等级社会的模式来反映天堂的等级制度。这些塑像&ot;从解剖学角度看，身体比例失常&ot;。英国人为之目瞪口呆。

被英国使团驱走的和尚在念诵经文时回到&ot;一座四方形的小屋，那里有一个祭坛，上面放有若干瓷器做的巨型人像。每当有一个人来许愿时，只要付点钱就可点燃香烛。在一个小灯里有几根香捻在燃烧。&ot;

和尚让出来的房间舒适、凉爽。&ot;木板搭的台，配上一些毛毯和一个枕头就当床用。老百姓夜里和衣而睡。&ot;只有夏天时才例外，他们光身子睡觉。直到今天还保留了这两种睡法。

似乎见到了圣母玛利亚和方济各会僧徒

中国是等级森严的国家，中国的僧徒也分等级。接待夷人也分不同规格：&ot;寺庙高僧的住房安排给使团的高级人士住。使团的其他人则安排在蜈蚣出没的房里住。&ot;天文学家不得不和7个同伴合住一间房间：&ot;房间里太热，以致他们中有两个人宁愿去回廊睡，第三个人在看见一只蝎子后也去回廊睡了。&ot;

虽然庙里有英国人，信徒仍然蜂拥而至。斯当东发现佛教和&ot;罗马天主&ot;教十分相像，觉得很有趣。圣母像呈坐状，怀里抱着一个孩子，&ot;头上围有一圈佛光，供奉圣母的香火在像前焚烧，她和圣母玛利亚完全一样&ot;。和尚们身穿棕色粗绒长袍，腰里缚扎白绳，他们的修道生活包括苦行、斋戒和忏悔，这不能不使人想到方济各会的僧徒。

尽管在原则上政府&ot;不干预宗教信仰，但它禁止所有它认为有可能影响公共秩序的宗教&ot;--基督教就属于被禁的宗教。英国人对此远没有像对禁止与西方贸易那么感到不快。禁止基督教并没有损坏中国在欧洲知识界所具有的宽容形象：&ot;中国没有占统治地位的宗教。皇帝信他的宗教，即喇嘛教。好几名大臣信奉另外一种教。多数中国人则信奉佛教。&ot;

这么介绍有点简单化了。中国最普遍的宗教是一种混合性宗教：一半是佛教，一半是道教。某个教区、某个社团、某个个人之所以找某个真福者而不是别的其他真福者，那是因为当地人都信他，或者出于个人的偏爱，而不是宗教神学的选择。大众性的道教在中国官吏中间受到歧视，因为它的多样性不符合官方的秩序，另外政府也控制不了道教的入教仪式。对这些英国人说来，&ot;没有什么国家比中国更迷信的了&ot;。马戛尔尼发现人们向孔夫子祭供&ot;一头猪、一只羊和一头牛&ot;：这和拉丁人称之为&ot;三牲祭&ot;的祭礼完全一样。

中国人在结婚、出门旅行或做其他重要事情之前总要去庙里拜佛。他们在求神问卜之前&ot;先要拜倒在地。这和乞丐向路过的官吏或者官吏在皇帝面前所做的一样&ot;。他们把一颗木头骰子往空中一扔，当骰子掉在地上时，骰子上面的数字就是指命运簿上的页码。和尚就把它打开。&ot;如果看到里面的答案是吉利的，问卜者就跪倒磕头以示感谢。否则，他就问第二次，甚至问第三次。第三次问卜的结果则是不可变更的。&ot;您今天还可以在红色中国的寺庙里看到有人求神问卜。中国在文化革命期间关闭了寺庙以后，现在又让寺庙开放了。

斯当东写道：&ot;很少有中国人到庙里去求来生之福的。&ot;斯当东的话说得太早。有许许多多的例子证明中国人是信人死转生的--正像勒孔特神父所讲的故事那样：一位老人曾要求神父给他行洗礼，因为他要逃脱和尚说他来生要当马的命运。

月食与知识的垄断

8月21日，在中国天空应能看到月食。天文学家事先已做了全部测算。开始，他对王给他的年历一点也不懂。后来，当他克服了因翻译水平不高所带来的困难后便发现这本年历是准确的。不过，他清楚朝廷里欧洲传教士的任务就是预报天文现象，而中国政府赋予天文现象某种政治解释给英国人留下更深的印象。他们见到&ot;在房屋的墙上贴有将要发生月食的官方通告&ot;。

皇帝利用人民对日、月食的敬畏，把不让人民惊恐的专有权留给了自己。皇帝对日、月食的先知先觉使中国人。对能给他们如此有益指示的政权产生极大的崇敬&ot;。

当朝廷识破苍天秘密时，天朝的说法就不只是个隐喻了。皇帝有知识，但他垄断对知识的所有权。他利用他的知识来表明他是神圣的；因而也就使群众远离了知识。皇帝身边的基督教天文学家们使皇帝成了大占星家：

整个宇宙之秘密地无所不晓，

他对我们的命运了如指掌。

皇帝将其政权建立在少数人掌握知识、多数人愚昧无知的基础之上；这种统治艺术使群众永远愚昧无知，转而对少数掌握知识的人无限崇敬，使人民永远处于被统治的地位。

最确凿可靠的知识是统治的知识。&ot;皇帝在日、月食来临之前不做任何重要的事情，他假装改正在公共事务中所犯的错误，因为日、月食是对这些错误的惩罚。皇帝请他的臣民向他发表意见，提出批讯。&ot;那时，一个专制暴君已经号召大家自由表达自己的思想：百花齐放纯粹是天方夜谭。

&ot;月食开始时，人们可听到一片可怕的嘈杂声。钟声、锣声、响板声和鼓声轰响不已，以致用爪子抱住月亮的龙吓坏了，丢下月亮逃之夭夭。&ot;龙是中国最受尊重的动物。它是另一个世界里的生物。它偶尔也穿过云层出现在天空。它会深藏在湖底，醒来时就把世界搞得天翻地覆。龙是好的不是坏的？龙存在于世界秩序之中。人们用喧闹声使龙吓得丢下月亮，也用喧闹声招回垂死亲人的灵魂。这种做法十分方便。